第九百零七章 哥薩克,撤退!(第3/4頁)

刻意弄出羽翼披風已不僅僅是裝飾,跟波蘭翼騎兵那羽飾有異曲同工之處,驍騎師的對手,不管是準噶爾人、土爾扈特人、哈薩克人還是吉爾吉斯人,玩繩套的本事都很精熟。他們唯一能影響驍騎陣線的手段也正是繩套,用繩套拉住一人,就要影響一段陣線。

在腦後搭起一個台子就能消除繩套的威脅,而原本就有的披風加上去,就形成了這個效果,雖然對行動有些影響,可驍騎歷來強調的是整體作戰,共進共退,也沒太大的影響,於是血翼鐵騎越來越名副其實。

哥薩克人雖然在準噶人那裏聽說過這支騎兵,但自視甚高的優越感抹消了他們的注意力,此時穆拉維約夫清醒之後,終於將兩者聯系了起來。

可就像祖輩跟他講過的那個故事一般,潰敗在一瞬間就成了定局,他一個人再難挽回。

哥薩克的沖鋒還沒撞上紅衣步兵陣線,就被側翼出現的血翼鐵騎給震懾得近於瓦解,雙方相距可還有好幾裏地……

穆拉維約夫努力牽出了一股反擊之潮,上千哥薩克騎兵轉向自己的側翼,呼嘯著沖向第一道騎兵陣列,不過七八百人的驍騎。

七八百騎編組為一前一後兩道橫陣,以比哥薩克騎兵高至少一倍的緊密陣勢,穩穩奔馳著。直到距離哥薩克人百丈距離,指揮官的軍刀才高高揮舞,驍騎們放低了長矛,將長矛後端搭在馬鞍一側的托架上,人也躬身低頭,矛尖對準了前方哥薩克人的馬脖位置,腦後披風的獵獵震顫將速度清晰地傳遞入腦中。

“是呼撒!而且還是最精銳的呼撒!”

當血翼鐵騎加速沖鋒,一道飛翼之墻急速壓下時,穆拉維約夫又驚恐地推翻了自己的判斷。

極速沖鋒下,百人依舊整齊如一人,怎麽可能!?就算是波蘭翼騎兵也作不到,除非是最精銳的波蘭翼騎兵匯聚在一起。

八十丈……七十丈……六十丈……

如果是準噶爾人,多半還會英勇無畏地迎上這一道高速壓下的血翼之墻,可對哥薩克騎兵來說,祖輩代代的記憶,以及少數在歐洲戰場親身體驗過的人,卻對這麽做的前景再清楚不過,沒有火炮,沒有步兵陣線,企圖靠騎兵粉碎這種密集而高速推進的騎兵陣列,根本就是飛蛾投火。

“撤退!哥薩克,撤退!”

穆拉維約夫不想當飛蛾,任何腦子清醒的哥薩克人都有相同認識,於是那千余哥薩克騎兵……很光棍地扭轉馬頭就逃。

可穆拉維約夫祖輩的故事裏還含著一個最粗淺的道理,對一支部隊來說,尤其是騎兵,要安然無恙地撤退,那需要很高的素養。而從沖鋒狀態轉為撤退,要不混亂,那更是連舊時代最精銳的蒙古騎兵也辦不到的高難度動作。

戰場東北方向,馬嘶聲沸騰不休,哥薩克人在短短時間裏就接連進行了“迂回”、“沖鋒”、“變換攻擊方向”、“直接後轉撤離戰場”等一系列機動。坐騎根本承受不住這番折騰,再加上數千人幾乎同時撒丫子奔逃,擠撞所引發的混亂不斷升級。

“穆拉維約夫……逃了!”

戰場西北方,看著穆拉維約夫的將旗歪歪斜斜,朝著西北急奔而去,葉夫秋欣、魯緬采夫捧著望遠鏡,嘴巴大張著,足以塞進去一個鵝蛋。

“呼撒在這裏!”

“波蘭人在這裏!”

尖叫聲依稀傳過來,這下連切爾雷赫也圓張大嘴……

“這是誘敵嗎?”

“有古怪!”

“那些羅刹人真是傳說中的哥薩克惡魔?”

後方高台上,紅衣將領們也一個個圓睜雙眼,壓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戰況。正給自己制造著最大威脅的哥薩克騎兵在驍騎師出現後,像是耗子遇到了貓一般,竟然掉頭狂奔,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情況如此詭異,連吳崖都覺得哥薩克人是不是在玩什麽花樣,或者遠處有伏兵?

可在熱氣球的監視下,搞這種近距伏擊的可能性已經完全被抹滅了,哥薩克人到底在搞哪一出戲呢?

彭世涵和方堂恒對視一眼,再同時看向吳崖,他們也心中沒底。

沉默間,哥薩克騎兵如被打碎的瓷磚,陣勢不斷崩裂。羽林軍騎兵營和九十一騎兵師的驃騎又兜頭攔住了哥薩克人,以至於哥薩克人大批向北方潰逃,三人相視,意念瞬間來回,接著就並出點點火光。

哥薩克人是真敗了!

作為熟悉西域戰場和各方力量的高級將領,絕不會認為驍騎的威名大到了哥薩克人都望風而逃,大家都沒想明白為什麽哥薩克人一見到驍騎就崩潰了,但此時顯然不是深究此事的時候。

彭世涵果決地下達了命令:“全軍——前進!”

午後兩點半左右,當哥薩克騎兵陷入英華步騎三面包圍,更被血翼鐵騎硬生生犁碎大半的時候,原本還跟準噶爾騎兵對戰的步兵陣線開始向前逼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