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八節 取城(上)(第2/5頁)

李密長身一揖,房獻伯慌忙還禮道:“蒲山公言重,獻伯只做些本分的事情,蒲山公應桃李子之言,以後入主天下,以寬厚待人,獻伯心中仰慕,早有心歸順。玄藻過來相勸,正合我意!”

三人都是大笑,李密微笑道:“金堤關初定,這安撫城中兵士一事,還請獻伯操勞。”

“職責所在,義不容辭。”

房獻伯話音才落,遠方已經鬧哄哄的來了一群人,雜亂無章,單雄信一馬當先的沖到最前,向墻頭高喝道:“蒲山公,可曾得手了?”

李密讓人開城放下吊橋,讓單雄信等人進城。快步走下城門樓,握住單雄信的手道:“雄信不愧為瓦崗第一勇將,有勇有謀,此次誘敵取得全勝,大功一件。”

單雄信咧嘴一笑,“敗逃我可是輕車熟路,可以敗取勝卻是平生第一次,我總算見識了蒲山公的手段,雄信心悅誠服。”

李密舉重若輕的取了金堤關,實在因他對敵對己都是了解頗深的緣故,聽到單雄信誇贊,卻並不居功,輕聲道:“還請雄信約束下手下,我們只取官府的輜重糧草,開倉放糧,至於百姓,切勿騷擾。”

單雄信所帶的盜匪進入了金堤關,都是鬧哄哄的雙眼發亮,就要去大肆搶劫,單雄信點頭,“不錯,這才是做大事所為,只知道掠奪,不過還是盜匪罷了。”

在房獻伯的帶領下,單雄信帶手下去官衙取糧取財,又過了良久,翟讓才帶著一幫瓦崗眾鬧哄哄湧入。

王當仁、王儒信、翟弘、賈雄一幫人等都是摩拳擦掌,翟弘卻是高叫道:“兄弟們,走呀,去搶錢,搶糧,搶女人去!”

李密眼中譏誚之意更濃,王當仁卻是一把拉住翟弘,“翟二當家,現在城中民心不穩,適合安撫,不宜大肆去搶,再說城中官衙的錢糧足夠我們使用……”

“你是當家還我是當家?”翟弘不滿道。

王當仁咳嗽聲,翟讓沉聲喝道:“大哥,先等等,這城總是蒲山公幫助打下來的……”

“要是沒有雄信帶兵,他打個屁?”翟弘斜睨著李密。

李密也是不惱,只是笑,王伯當卻是握緊了拳頭想要上前,卻被房玄藻一把拉住。

翟讓拉著一張老臉呵斥道:“大哥,你再這麽說,那你馬上出去。”

翟弘雖是大哥,對翟讓畢竟還是有些畏懼,嘟囔了一句,卻是不敢再說什麽。翟讓這才道:“蒲山公,這城是你用計攻打下來,還請你來分配錢物。”

李密輕嘆一聲,“寨主,分配錢財還是不要著急,你可曾想過,張須陀雖人在淮南一帶剿匪,可聽到金堤關失陷,如何不回來救援?就算張須陀還不回轉,楊慶失了金堤關,多半急於扳回,此刻多半召集滎陽郡的人馬來攻打……”

翟讓有些變色道:“那可如何是好?”

翟弘一旁道:“這還不簡單,搶了金堤關的財物女人,大家都帶回到瓦崗,然後躲起來再說。”

他說的雖然猥瑣膽小,可王儒信,翟摩侯等人居然都是點頭,翟讓也是意動,卻還是征詢李密的建議,“還請蒲山公明示,我是決意響應。”

李密微笑著望著翟讓,“寨主,若是依我之意,這退是絕對不能再退。如今我們擁有金堤關輜重糧草,只要開倉放糧,當可召集百姓數萬。到時候我們挑選精兵,用大隋的裝備武裝,徑直過通濟渠,取滎陽郡諸縣。到時候楊慶身為滎陽太守,疲於奔命,如何會有兵力攻打金堤關?滎陽郡倉儲更足,若再順勢奪下滎陽,天下可圖。”

“可你忘記一件事情吧。”翟弘不冷不熱道:“先不說能不能打下滎陽,能不能打敗楊慶,單說張須陀要是知道我們攻打滎陽,肯定會大兵回來攻打我等。李密你就算神機妙算,這打仗恐怕還是要靠我們,在場的人有誰能擋得住張須陀?”

眾人都是惶惶,翟弘說的雖是不中聽,可誰知道這是事實。張須陀南征北戰這久,未曾一敗,早就在眾人心中留下陰影,不要說打,只要聽到張須陀來攻,早就惶惶而逃。

李密微笑道:“張須陀也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會有弱點。寨主,我打滎陽固然是以攻代守,可也知道張須陀必來,你若信得我,成敗在此一搏,若依我計,瓦崗定然千載流芳,我自有對付張須陀之計。你若是不信,取了財物回轉瓦崗,我也不會阻攔,只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次機會失去,瓦崗只怕……”

他欲言又止,翟讓環望眾人,見到或激動,或懦弱,或不屑,或猶豫,終於下定了決心,大聲道:“反正他娘的這命也是撿來的,就依蒲山公所言,我們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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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城,城門緊閉,塵煙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