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章 千秋二壯士,煊赫大梁城(三)

這人年紀大約在三十多歲的模樣,生的白面短髯,體態略顯瘦削。.

他出現的很突然,以至於劉闞根本沒有提前覺察到。仔細看去,卻發現這個人卻有些眼熟!

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阿闞兄弟,沛縣一別九載,未曾想會在這裏遇到你……你認不得我了嗎?我是周市啊!”

劉闞還真就認不得了!

莫說認不得,連名字聽著都有些耳生。

這人笑道:“也難怪阿闞兄弟記不得我了!當年我也居住在沛縣,就是你剛到沛縣的那會兒,不是正好遇到征召嗎?我記得當時的縣長好像是姓任,咱們是一閭,往薛縣押送糧草,想起來嗎?”

啊……

還真有這麽一回事兒!

不過劉闞還是想不起來這個人,但可以判定,此人好像並無惡意。於是翻身下馬道:“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周兄,一別經年,周兄你模樣大變,我是真的有點認不出來了……恕罪則個,恕罪則個!”

周市感慨道:“阿闞兄弟你太客氣了!當年若非你舍生救我,只怕我早已成了昭陽大澤的一堆枯骨。那日你高喊絕不丟棄一人,我至今仍記憶猶新。這些年倒也的確是有了些改善,阿闞兄弟你認不出來我,也是正常。當時我離開沛縣的時候,阿闞兄弟你因呂家的事情,被關在大牢中,以至於我未能向你當面道別。如今想來,還頗為懊惱,卻未想到今日在這大梁城裏,與兄弟重逢。”

劉闞張大了嘴巴……

有印象了。想起來了!

當年在昭陽大澤和王陵交鋒時。他地確是救了一個人。好像是叫做周市。

不過他沒有太在意。被關入大牢後。曾聽誰說過。這周市離開了沛縣。去了何處卻記不得了。

一晃九年光陰。劉闞經歷了太多地事情。以至於當年地許多事。都變得模糊起來。

沒錯。就是這個周市!

可即便如此。劉闞也沒有放松警惕。小心的詢問:“周兄,你如今在這大梁城,做何營生?”

“不瞞兄弟。當年我投奔大梁城的一個親戚,家境還算富庶。他膝下無子,視我若己出。幾年前。我那親戚過世,把家中財產都留給了我。說起來,日子過的還不錯,卻比不得兄弟你啊。”

“你……”

“呵呵,兄弟還想瞞我?”

周市只到劉闞地肩膀,只能翹著腳尖,拍著劉闞的肩膀說:“我可知道,你後來賣泗水花雕發了家。杜陵酒神的名字。我怎能不知?只是後來你把產業遷到了巴郡,我還覺得奇怪呢……想著若是兄弟手上的錢帛緊張。我多多少少也能幫襯一點。可這巴郡太遠,卻不好聯系。”

不管周市這番話是真是假。聽著還是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走走走,到我家去!”

周市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劉闞的胳膊道:“看兄弟這派勢,想必混的不差,也不缺那幾個錢住客棧。可既然來了大梁,若是讓兄弟住客棧,卻顯得我生分了。走走走,就住在我家。”

劉闞看了一眼李成,卻見李成輕輕的點了點頭。

想想也是,硬闖大梁城肯定不妙,反倒不如住在這周市的家中。

看他這情況,應該是混地還行。不過混跡在市井坊間,也許對劉闞地事,也並非是太了解。

也罷,先安頓下來,再做打算吧!

劉闞想到這裏,當然不會拒絕。他和周市把臂而行,蒙疾等人則牽著馬,跟在兩人的身後。

順著大梁城的主街,拐了兩個彎兒,過了三個小巷,就來到一座宅院正前方。

周市倒沒有說謊,他那親戚看起來地確是很富庶。這宅院占地十數頃,房舍無數。這和劉闞在樓倉的宅院比起來,自然不能同日而語。可要知道,大梁城曾是王都,即便是被摧毀過一次,依舊是寸土寸金,遠非樓倉那一片荒蕪之地能比擬。

有門子老遠看見周市,急忙迎上前來:“老爺回來了!”

“是啊,回來了……還遇到了一個好朋友。告訴廚上,多準備些酒菜,今晚老爺我要招待客人。”

“喏,小人這就去吩咐!”

周市引著劉闞等人進屋,自有家人過來把馬匹牽到馬廊裏飼養。劉闞還是很小心的,不敢讓旁人照顧自家地馬匹。原因很簡單,害怕周市下手腳,害了馬匹,可就要有老大的麻煩。

不是他不信周市,而是這年月,實在不好說誰能相信。

表面上,周市對他的事情的確是不清楚。可誰知道是不是裝的?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劉闞笑道:“馬匹還是讓我這隨從去照顧吧……都是剛從塞上買來的馬,性子野,一般人不好照顧。不過還要煩勞周兄你給他們準備些酒菜,就送到馬廊那裏,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