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血染臨河渡口

天快要亮了!

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所有人都沉浸在夢想之中,只有刁鬥聲,時時回響空中。

臨河渡口停泊著百余艘船只,碼頭上有士兵巡邏。

不過能看得出來,這些巡邏的士兵,一個個都無精打采。前線戰事不利,讓臨河的匈奴士兵們也失去了往日的囂張和跋扈。甚至連戰馬也低垂著頭,馱著巡邏的士兵們,在營地中徘徊。

河風陣陣,拂動蒿草搖曳。

劉闞騎在赤兔馬上,靜靜的看著遠處的匈奴人營地,虎目半眯逢著,似乎在思考什麽事情。

這一戰如果能成功的話,匈奴人至少需要百年時間,才能恢復過來吧。

“軍侯,斥候回來了!”

蒙疾策馬來到劉闞的身邊,在他耳邊低聲的通稟。蒙疾身穿秦軍的制式黑兕皮甲,頭戴兜鏊。臉上還用黑泥塗黑,乍一看的話,還真不容易讓人看清楚面容。不止是他,包括劉闞在內的五百騎軍,全都是這樣的打扮。用劉闞的話說,這樣子更容易隱藏,更具有震撼性。

效果如何,蒙疾還看不清楚。

不過這爛泥糊在臉上的感覺,的確是有點不舒服。

劉闞說:“情況如何?”

“斥候在昨日正午時,扮作匈奴人混入了營地之中。冒頓並不在這裏,他在前日已渡河過去,據說是為了和呼衍提的兒子青格爾所部兵馬匯合……如今駐守此處的人,就是呼衍提。”

呼衍提?

劉闞濃眉一蹙。

冒頓居然不在臨河渡口?這多多少少的,讓劉闞感到一些失落。此次出擊臨河渡口,一方面是拖住匈奴人渡河的腳步,盡量在大河之南將匈奴人甕中捉鱉;另一方面,劉闞也存了擊殺冒頓的心思。在他看來。冒頓才是最有威脅的人物,殺了冒頓,匈奴人也就失去了復興的可能。

可是,冒頓居然不在!

“軍侯,天快要亮了……”

灌嬰策馬過來。沉聲道:“一俟天亮,再想襲擊地話,可就難了……您看,我們是不是出擊?”

出擊?

劉闞輕輕點頭。

也罷,殺不得冒頓,那就斷了匈奴人的根。**沒有了部落的冒頓。想要東山再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草原上弱肉強食,一旦匈奴人沒落了,他們必然會遭受到其他遊牧民族的攻擊。

想到這裏,劉闞舉起了赤旗。

“出擊!”

隨著他一聲令下。五百騎軍同時行動。

劉闞、灌嬰和蒙疾,各領一支人馬,左中右三路同時出擊,開始時戰馬奔行地速度並不是很快,但隨著接近臨河渡口的營寨,速度驟然提起。五百匹戰馬同時奔行,聲勢極為驚人。

就仿佛沉雷撕裂了黎明前的寂靜。

看守營門的匈奴士兵乍聽這馬蹄聲,不由得一怔。

待看清楚的時候,劉闞率領騎軍已經撲到了營地的正前方。

赤旗擱在馬鞍上,大黃弓拉開若滿月一般。一支赤莖白翎箭刷地射出,帶著萬鈞雷霆之力,正中那營門口的衛兵胸口。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衛兵的身子,竟被利矢帶起來向後飛去,

蓬地一聲,利矢沒入木柵欄。

那衛兵被釘死在柵欄之上,鮮血染紅了白樺木……

“秦蠻子,是秦蠻子!”

匈奴人也發現了情況不妙,但這時候劉闞弓開如滿月。隨身攜帶的二十支赤莖白羽箭連珠般射出,將營門口的衛兵在瞬間射殺。赤兔馬已經沖進了營地裏,仰天發出了一聲長嘶。

蒙疾灌嬰兩人,也率人殺進營地。

從馬背上的褡褳裏,取出一個個黑色的陶罐子,用力的向帳篷砸去。只聽啪啪啪一連串雜亂的聲響,陶罐落地,摔得粉碎。罐子裏的黑油。在一刹那間流出來。發出了刺鼻的氣味。

五百騎軍,每個人馬背上的褡褳裏。都裝有四個陶罐。

陶罐中盛滿了黑油。

當全部砸出去之後,蒙疾等人點燃了火折子,投在了地上。

黑油遇火,呼地一下子就燃燒起來。火勢起來的很快,蔓延的也非常迅速。毫無防備的匈奴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大火嚇了一跳,頓時驚慌起來。一個個盔歪甲斜的沖出了帳篷,大聲的叫喊著,但旋即就遭受到更加兇猛的打擊。

劉闞雙腳早已套在了馬鐙之中,赤兔馬希聿聿長嘶不停,連體帶咬的,見人就踹。==

赤旗拖地,迸濺出一溜火花……

“秦蠻子竟敢偷襲,休走!”

一名匈奴千夫長催馬沖向了劉闞。赤旗猛然翻轉,劃出一道奇異的弧線,斜撩起來。劉闞也不答話,赤兔馬猛然一個提速,沒等那千夫長出招,已然和他擦身而過。一蓬鮮血噴出,那千夫長慘叫一聲,被赤旗攔腰斬斷,屍身倒在了血泊之中。

“富平老羆在此,爾等還不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