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六章 帶著學生去泡妞(第3/4頁)

這番話說得客氣無比,外加上奉承,但是,核心的內容只有一個:您還是回家吧。

郁悶,絕對的郁悶。

孔子知道,自己又該走了。帶著滿腹的惆悵和沮喪,孔子一行上路了。大家的情緒都很低落,整支隊伍無力地向北走去。

“老師,怎麽走?”子路問。

“走老路。”孔子說,頭也沒擡。

子路知道,所謂的老路,就是走陳國。

隊伍在緩慢地行進,就像送葬的隊伍一樣令人絕望。

【狂人接輿】

沉悶,空氣似乎已經不再流動,令人窒息的沉悶。

突然,前面傳來一陣歌聲,或者說,一陣嘶吼聲,或者說,原生態唱法。

什麽人在唱?唱的什麽?沉悶的隊伍為此一陣騷動。

終於,唱歌的人出現了。一個破衣爛衫的流浪漢迎面走來,一直到了孔子的車頭前,依然在高唱。現在,大家能夠聽清楚了。

“鳳凰啊鳳凰啊,你已經沒有什麽鳥用了。過去的就那麽回事了,未來的還能掙紮。完蛋了完蛋了,當官的沒什麽好東西。”流浪漢唱著,從孔子師律身邊走了過去。

“鳳凰?沒什麽鳥用?”孔子極度低落的情緒一下子竟然高亢起來,這難道不是在說我嗎?這人是我的知音啊。

孔子從車上跳了下來,因為車走得很慢。

“先生,先生,請留步。”孔子對流浪漢的背影高聲喊著,想要跟他談談,談談周禮,談談音樂,談談人生理想。

流浪漢沒有回頭,因為他不是什麽先生,他就是個流浪漢。

弟子們見老師的喊聲沒有用,大家一起幫著喊起來:“先生,先生,請留步。”

大家一起喊的時候,流浪漢禁不住停下來回頭看。可是當他看著那麽多雙眼睛用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的時候,他怕得要死。

“哇。”流浪漢怪叫一聲,像兔子一樣逃命而去了。

按《論語》。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孔子下,欲與之言,趨而避之,不得與之言。

所謂楚狂接輿,意思是一個楚國的流浪漢來到了馬車旁。但是歷史上的解釋是楚國狂人名叫接輿,而且是姓陸名通字接輿。試問,孔子根本沒有跟人家說上話,怎麽知道人家叫接輿?

史上多以為此人是個高人,其實不過是個流浪漢。至於流浪漢罵當官的,有什麽好奇怪的嗎?

流浪漢的出現沒有讓孔丘師徒的情緒變得更好,但是至少讓這支隊伍的沉悶改變了很多,大家有了話題,開始有了議論聲,於是,步伐更快了一些。

幾天之後,來到了一條江邊,江的那一邊,就是陳國了。可是,渡口在哪裏呢?

不遠處,兩個楚國農民正在耕地,於是孔子派子路去問路。子路下了車,孔子就接過了韁繩,在車上等待。

“喂,老鄉,渡口在哪裏啊?”子路大聲問道。

兩個農民早已經注意到了這樣一隊人馬,不過他們並沒有在意,自顧自地耕著地。直到子路來問路,才停下來。

“喂,那個拿韁繩的是誰啊?”農夫甲反問。

“孔丘。”

“孔丘?魯國的那個百事通孔丘?”農夫甲有些吃驚,似乎是看到了明星。

“對。”

“那不用問了,他什麽都知道,自然也知道渡口在哪裏啊。”農夫甲用諷刺的口氣說,似乎很是蔑視孔子。

子路這時候的情緒不高,所以不願意跟他計較。不過從根本上說,經過這段時間的失敗,子路對老師的信心大打折扣,農夫甲的諷刺,某種程度上讓他覺得挺解氣。

“那,這位老鄉,你能不能告訴我啊?”子路去問另一個農夫,農夫乙。

“你是誰?”農夫乙問。

“我,我是仲由。”子路心說,你們這些老農民怎麽這麽多問題?

“孔丘的學生?”

“是。”

“天下到處是滔滔洪水,誰能改變?我看你啊,與其跟著一個要輔佐別人的人,不如跟我們躲避亂世吧。”農夫乙一邊說,一邊還在耕地。

問路沒問到,反而被教訓了兩番,按著往日的脾氣,子路就要動手打人了。可是奇怪的是這一次子路竟然沒有生氣,竟然隱隱然覺得這兩人說的都是對的。

子路回到孔子身邊,把兩人的話對孔子學了一遍。

孔子一臉的悵然。

“唉,人當然不能和鳥獸同群了,其實我和他們的看法也沒有什麽區別。只是,如果天下有道的話,我難道還想去改變什麽嗎?”孔子說,然後陷入沉思。

按《論語》。長沮桀溺耦而耕,孔子過之,使子路問津焉。長沮曰:“夫執輿者為誰?”子路曰:“為孔丘。”曰:“是魯孔丘與?”曰:“是也。”曰:“是知津矣。”問於桀溺,桀溺曰:“子為誰?”曰:“為仲由。”曰:“是魯孔丘之徒與?”對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誰以易之。且而與其從避人之士也,豈若從避世之士哉?”猶而不極。子路行以告,夫子憮然曰:“鳥獸不可與同群,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