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人與自然在互動中成長(第2/4頁)

這裏還出產一種植物——靛藍。我們可以從這種植物中提取出藍色染料。不過,最近人們才發現,從煤焦油中提取藍色染料要比從植物中提取更加經濟實惠。

最後一種物產就是鴉片。它本是用來減輕風濕病人痛苦的一種藥物。在印度這個國家,大部分人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沒膝深的泥淖中耕作,為種植供養他們所需的稻谷而忙碌,因此患上風濕病在所難免。

恒河流域平原外側的山坡上,茶園取代了原來古老的森林。茶樹葉雖小,價值卻很高,生長這種小樹葉的灌木需要濕熱的環境,而根莖又很脆弱,所以最適宜種植的地方就是山坡。在這裏,流水不會傷及植物柔軟的根莖。

恒河流域的南部是呈三角形的德幹高原。這裏出產三種不同的植物。北部山區和西部山區是柚木的重要產地。柚木是一種質地堅硬的木材,不變形,不彎曲,還不腐蝕金屬。在鐵制蒸汽船發明之前,這種木料大量應用於造船業。即使現在,它還廣泛應用於其他行業。德幹高原的中部降雨量極少,是另一個經常發生饑荒的地方。這裏主要生產棉花,也種植一些小麥。

至於沿海地區,西部是馬拉巴爾海岸,東部是科羅曼德爾海岸,那裏降水充沛,盛產大米和小米,完全能養活這裏大量的人口。小米是一種我們拿來喂雞的作物,但印度人卻把它當做主食。

德幹高原是印度唯一發現了煤、鐵和金礦的地方,但是這些礦藏並沒有被認真勘探,因為德幹高原上的河流多急流險灘,無法航行。鐵路建設也沒有什麽價值,因為根本就不會有人乘坐火車。這地方的居民沒有什麽有價值的商品可以買賣,所以他們從不離開祖祖輩輩居住的村莊。

科摩林角以東的錫蘭島(即今斯裏蘭卡——譯者注),也是印度半島的一部分,橫亙在大陸與錫蘭島之間的保克海峽暗礁密布,只能不斷疏浚才能確保航運安全。暗礁與淺灘在錫蘭島與大陸之間架起了一道奇特的大陸橋,被稱為“亞當橋”。據說,當年亞當和夏娃違忤天意,上帝動怒之後,就是通過這座橋從伊甸園逃往塵世的。按印度當地人的說法,錫蘭島就是昔日的伊甸園。而且,與印度其他地方相比,錫蘭島現在仍然是座人間天堂。這裏不僅氣候怡人,風調雨順,土地肥沃,物產豐富,而且它還遠遠避開了印度最邪惡的東西之一——種姓等級制度。印度內陸居民認為佛教那種崇高的精神力量非常人所能及,因此他們背離了佛教,而錫蘭島的居民卻仍然忠實地信奉著佛教,並因此逃離了至今在印度宗教中仍占重要地位的森嚴的種姓制度。

地理與宗教的關系,遠比我們通常想象得要密切得多。在印度這個國家,千百年來,宗教對人的支配是徹底和絕對的,宗教的影響無所不在。它指導著人們應該說什麽,應該想什麽,應該做什麽,應該吃什麽,應該喝什麽,它規定著人們不該做,不該想,不該吃,不該喝的一切。

在其他國家,宗教也經常幹預人類正常的生活發展。中國人為了表示對去世的祖先的尊敬,常常把他們埋葬在向南的山坡,卻把寒冷當風的北坡留作自己養家糊口的耕地。結果,人們在對死去的親人克盡人子之孝的同時,他們自己的孩子卻有可能餓死或被賣為奴。的確,幾乎每個民族(包括我們自己)都會受到一些奇怪的清規戒律、禁忌以及祖宗法規的禁錮,這些會對整個民族的進步產生消極影響。

印度有太多的人

為了理解宗教對印度所產生的影響,我們有必要回到史前時期,至少回到第一批希臘人到達愛琴海的3000年前的時代。那時,印度半島上居住著一個深色皮膚的種族,即達羅毗荼人。他們可能就是德幹高原最早的居民。原本居住在亞洲中部的雅利安人(與我們的祖先同宗同源)為尋找更理想的水土,紛紛離開故土。他們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向西遷徙,在歐洲定居,後來還漂洋過海,占據了北美大陸。另一部分則一路向南跋涉,越過興都庫什山脈和喜馬拉雅山之間的山口,在印度河、恒河和布拉馬普特拉河流域定居下來,然後深入到德幹高原,再沿著西高止山與阿拉伯海之間的海岸,最終到達印度半島南部和錫蘭島。

與原來的居民相比,這些新移民武器精良,他們對待土著人就像所有強大民族對待弱小民族一樣。他們諷刺這些達羅毗荼人是黑鬼,奪走他們的稻田,當自己的女人不夠用時,就掠去他們的女人(越過開伯爾山口的路途太艱險,他們無法從中亞帶那麽多女人同行)。當土著人稍微露出一點兒要反抗的意思,就被肆意屠殺,幸存下來的人被強行趕到半島最荒涼的地方,讓他們在那裏聽天由命,不管他們的死活。但是,當地的達羅毗荼人在人數上要比雅利安人更占優勢,因此文明程度低的民族對文明程度高的民族影響力更大。為避免這一危險發生,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黑鬼們畫地為牢,嚴格地控制在他們原來居住的地方,不讓他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