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〇五章 破釜沉舟(第2/4頁)

“大人,趁著韃靼人立足未穩,我們是否可以派出一支輕騎,前去襲營?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如此被動的情況下王陵之居然還有主動迎戰的打算,這讓沈溪有些意外,不過現在不是鼓勵主觀能動性的時候,他一擺手道:

“戰局發展到如此地步,我們已處於絕對劣勢,哪怕偷襲成功,對改變整體戰局意義不大,因此實在沒有出擊的必要,當務之急是守好河灣防禦陣地,以不變應萬變!”

王陵之道:“可是……騎兵一旦被壓縮到狹小區域,沒了機動性,很難再發揮出威力。”

沈溪厲聲道:“我們的騎兵是普通騎兵可比嗎?他們每一個槍法都出類拔萃,哪怕不騎馬,也是優秀的火槍兵,守在陣地上,照樣可以給予韃靼人巨大殺傷,何必去冒險?我們只需拼死守好每一道防線,只要沒死,就要浴血奮戰,來多少韃靼人就射殺多少……一定要避免肉搏,就算最終形成近戰格局也要拿出我大明健兒的血性,拼死一擊!”

由於沈溪態度堅決,王陵之沒有再爭辯,很快便跟劉序離開。

隨著時間流逝,東方曙光乍現,三道陣地逐漸成型,不知不覺背水一戰格局已成,戰略決戰勢在難免。

韃靼人也是連續急行軍,此時人困馬乏,眼見對手已被關入囚籠,也就不著急進攻,雙方在黎明前陷入對峙狀態,這給了沈溪所部足夠的構築防禦陣地的時間,官兵也得到有效休息,不至於剛開戰就無以為繼。

就在沈溪檢查第三道塹壕構築情況時,張永和馬永成兩個監軍太心急火燎出現在沈溪面前,他們是最後一批抵達河岸邊,由於擔心落在韃子手上,連吃奶的力氣都耗光了,一到營地中央便癱倒在地,如此過了一個多時辰才緩過氣來。

“沈大人,怎麽回事?為何還不組織大軍過河?”

因為張永和馬永成抵達河岸時,河上船只已燒完傾覆,他們沒看到船只起火,只當是沈溪有意拖延過河,此時精力稍微恢復便來找沈溪麻煩,說話語氣很沖的正是之前兩次給沈溪擔任監軍的張永。

沈溪沒有回答,旁邊劉序代為解說:“兩位公公不知河上的船只被韃子燒了?韃子逼著我們只能背水一戰,這會兒誰還有心思關心過河的事情?”

“韃子燒船?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就算延綏鎮送來的船只燒毀了,我們不是還有一些羊皮筏子嗎?至少讓咱家和馬公公先過河去吧?”張永一聽急了,這都已經到了榆林衛城眼皮底下,船只說燒就燒,等於說費了半天勁逃到家門口,卻發現家門上鎖了,只能被動地遭受賊寇擊殺,憋屈感異常強烈。

沈溪道:“張公公和馬公公切勿著急,即便現在能過河,榆溪河南岸也有大批韃靼騎兵活動,而榆林衛城的援軍卻一個都沒出來,若這會兒過河,怕是送死的可能性更大!”

張永整個人都在怔神中,隨即嘟囔道:“完了完了,累了這麽多天,還是難免送死?這是什麽世道啊!”

馬永成問道:“沈大人為何提前沒偵測到榆溪河邊發生的情況?要是派人保護船只不就沒事了嗎?”

沈溪輕嘆:“之前派了人馬回去請求援兵,船只也是因此而來,但至於為何船來了援兵卻未至,導致渡船悉數被韃靼人焚毀,本官也不知是何緣故……不過想來只有兩方面的因素,一是援軍被韃靼人攔截,另外便是延綏拒不出兵,只是提供了船只……謎底只有等戰事結束後才能知曉!”

張永之前基本保持對沈溪的客氣,但此時再也忍不住,發作道:“什麽等戰事結束後才知道,你是想讓咱家死了後親自去問閻羅王吧?哼,你以為閻羅王會跟咱家說這些?咱家就算死也要在大明的土地上……”

此時此刻,張永已完全失控,整個人陷入癲狂狀態。

劉序皺眉:“張公公,若是旁人也就罷了,您是監軍,無兒無女,為何也這麽貪生怕死?再者說了,您可是從土木堡九死一生回到京城的,平白多了這麽多年的壽命,也該知足了吧?”

張永罵道:“知足個屁啊!就是死裏逃生一回,才知道活著是多不容易,你們都是正常人,死了自然沒什麽,大不了投胎做人,可咱家跟馬公公呢?”

這話說出來後,劉序等人不由皺眉,太監跟普通人是有不同,不男不女,身體都有殘缺,但這和死亡有什麽關系?

這時馬永成解釋道:“宮中傳言,太監一旦死在異域,便是孤魂野鬼,便不能投胎轉世。”

沈溪有些無語了:“張公公,馬公公,現在大家都好好地活著,說什麽孤魂野鬼?沒人願意死在這裏,本官家裏還有嬌妻美妾,有父母需要孝敬,有兒女需要養育,求生欲望不比你們弱多少!放心吧,只要肯拼死一戰我們還有機會,難道張公公忘了軍中裝備的大批先進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