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二六章 站邊(第3/4頁)

何鑒苦笑搖頭,不想跟謝遷辯駁,因為這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

……

寒冬臘月,沈府內一團和氣。

之前沈亦兒冒犯皇帝的事情暫告一段落,皇帝沒有追究,沈家人自然也不會去提,隨著沈溪傷情好轉,前來探病的大臣急劇減少,沈家人終於可以見到這個沈家主心骨。

沈溪時常會到內院,但吃過午飯一定會回自己的病房休息,而且始終保持獨居的狀態。

偶爾,沈溪會趁著旁人不注意時離開家門。

朝堂上的事情,暫時跟沈溪絕緣,這跟他稱病不出那段日子相似,這有助於他摒棄雜念思考一些問題。

“……大人,在您養病這段時間,九邊軍情並無惡化,不過達延部兵馬已開始對漠西的亦不剌部發動攻擊,入冬後戰事也不斷,可惜草原上傳來的消息很少,也非常滯後,有很多消息都是幾個月前的……”

仍舊是城西一處不起眼的小院,不過換了一個地方,毗鄰積水潭,景致比上一個院子要差許多,沈溪就在燃著炭爐的堂屋裏傾聽雲柳的匯報。

在雲柳面前,沈溪絲毫不用偽裝自己的傷情,因為在這次被刺殺事件中,他只是受了輕傷,那些皮開肉綻、觸目驚心的傷口都是他一手偽造的。

到現在雲柳和熙兒等人都無法理解,沈溪為何受了那麽重的傷,卻好得如此之快。沈溪不會對她們解釋如何用血包還有面泥偽造傷口,再輔以讓血脈變得虛弱的藥物而制造出一場驚心動魄的刺殺案來。

沈溪聽匯報的時候,神情淡然,此時正是午後人困頓時,聽到一半他有些心不在焉,轉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回過頭來時擺了擺手:“北方軍情我不太想聽,你只管跟我說京城周邊情況便可。”

雲柳道:“大人是要問京畿周邊叛亂情況嗎?”

沈溪點頭:“能說的都說來聽聽,我想知道更多京城內外的消息。”

雲柳恭謹回答:“進入冬月後,直隸一帶響馬都往河南和山東等地轉移了,主要因為在大人安排下,朝廷已開始調集大軍圍剿,河南和山東等地駐軍不是很多,亂軍騰挪的空間也大許多,雖然京營兵馬已南下,但預計徹底平息賊亂尚需時日……”

沈溪想了下,大概明白京城局勢。

雖然此番不是歷史上劉六、劉七起義,但性質差不多,都是在朝廷馬政弊端和外戚貪贓枉法強買強賣事件逼迫下,再加上地方災情造成百姓田土減產食不果腹,只能聚集起來反抗官府,歷史上的叛亂朱厚照調動了西北邊軍進行平叛,概因朝廷在京畿周邊人馬不足。

就算沈溪曾從地方輪調大批人馬換防京師,但在劉瑾執政後期,已把這部分人馬分化瓦解,部分跟著王守仁去了宣府,另一部分則隨楊一清去西北平安化王叛亂,更多的則是被遣散回鄉。

沈溪和楊一清領軍回京師後不久,人馬迅速被朝廷遣返,這也是謝遷對抗沈溪軍事高壓政策的一個縮影。

沈溪問道:“南方如今可還太平?”

雲柳遲疑了一下才回道:“未曾聽聞南方有民亂發生,或許有小規模亂情,但地方官府並未上報朝廷。”

沈溪道:“如果地方有亂情上報,我也就不用問你了,直接問兵部便可,你還是留意一下西南地方的情況,我主政湖廣時,西南民亂未徹底平息,這幾年川黔之地接連有災情和亂事上報,反而是正德二年未上報,就怕地方官為自己政績刻意隱瞞不報。”

“是。”雲柳行禮。

沈溪打了個呵欠,道:“這些日子養傷,人變得有些懶散了,很多事未能及時處置……之前讓你籌措軍餉,結果如何了?”

雲柳回道:“大人被刺傷後,一直未能跟地方商賈見面,卑職無法代替大人下達命令,倒是有部分商賈借助朝廷的力量,反對大人您的納捐政策,而背後似乎是內閣和戶部衙門為他們撐腰。”

沈溪板著臉問道:“誰?”

雲柳低下頭:“應該是首輔謝閣老和戶部楊尚書暗中知會京師周邊商賈,表示未來數年內不會加賦。”

沈溪嘆道:“沒想到我為朝廷公義負傷,在家養病時,某些自詡清明公正之人,卻阻撓我籌措軍資,背後捅刀子……”

雲柳恭謹地道:“不過很多商賈還處於觀望狀態,期待與大人會面。過去這段日子,周老三未再跟卑職聯絡,卑職之前試圖找他辦事,卻被人推諉說他不在京城。”

沈溪笑了笑道:“一般商賈可以借助朝廷的力量跟我對抗,周胖子有資格嗎?他不過是個地痞而已,要對付他,不是什麽難事……回頭好好找找,如果還是找不到,年底前把他的幾個分舵給端了,看他是否主動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