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傾蓋如故(第2/3頁)

連若涵本以為夏祥會當即說出娶她之話,不料竟是吞吞吐吐,拖泥帶水,毫無誠意,不由惱了,拂袖而去:“小女子方才說過了,夏縣尊不必勉強。今日提親之事,就此作罷,不必再提!”

“連娘子,連娘子……”夏祥沖連若涵的背影連喊數聲,連若涵卻頭也不回,他不由搖頭嘆息,“好一個連娘子,還真是敢愛敢恨。”

“夏縣尊的意思是,我就不敢愛敢恨了?”曹姝璃也站了起來,她一臉堅毅之色,“既然夏縣尊眼下無意成親,志在朝廷,我也就不自討沒趣了。肖娘子,提親一事,就算了吧。”

話一說完,她也起身離去。

這……夏祥一臉無辜,他招誰惹誰了,提親之事明明不是由他提起,到最後怎麽全成了他的不是了?他一臉苦笑:“鄭通判,此事真的錯在本官?”

“當然是你的錯了,難道是本官之錯?難道是連娘子、曹娘子之錯?你盡享齊人之福還不知足,還想將肖娘子也收入房中,夏縣尊,做人也好為官也罷,不要太貪心了。”鄭好故意刺激夏祥。

夏祥驚愕:“鄭通判何出此言?本官何時想將肖娘子也收入房中了?你怎麽信口開河?”

“不想就好,不想就好。”鄭好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朝肖葭深深一禮,“不知肖娘子是否成親?在下鄭好,真定府通判,滎陽人氏,年方二十一歲,尚未娶妻。”

肖葭噗哧一樂:“鄭通判是要向我求親麽?”

鄭好見肖葭落落大方,更是心花怒放:“正是,正是。”

“實不相瞞,鄭通判,我和夏縣尊師承李鼎善先生。先生說了,夏縣尊尚未成親之前,我的婚事先不考慮。”肖葭委婉地拒絕了鄭好。

鄭好一時氣極:“這是什麽道理?這是無理取鬧!李先生在哪裏?本官要和他當面理論理論,一定要說服他不要誤人終身。”

“先生,既然連娘子和曹娘子都不嫁,還是讓幔陀娘子當我的師娘好了。”蕭五一本正經無比認真地說道,“幔陀娘子對先生忠心耿耿,又救過先生性命,先生許她一生安穩,也是應該。”

難得蕭五說出如此柔情之話,倒讓夏祥對蕭五高看了一眼。蕭五話一說完,幔陀卻冷哼一聲:“為何要扯我進來?男婚女嫁之事,與我何幹?我只管保護夏縣尊安全。我又何須別人許我一生安穩?我一人便可以仗劍走天涯,四海為家。”

話一說完,幔陀也轉身離去,扔下一臉懵懂的蕭五呆立當場。

夏祥無奈地一攤雙手:“蕭五,以後不許多嘴,看,又惹惱了幔陀。”

蕭五撓頭一笑:“先生有所不知,幔陀娘子若是真生氣的話,她不會離開。離開了,反倒不是真生氣,是害羞了。”

“嗯……”夏祥反倒愣了,“你怎麽如此了解幔陀娘子?”

“我近來隨幔陀娘子習武,天天和她一起,久而久之自然就知道她的性情了。”蕭五嘻嘻一笑,“幔陀娘子心中還是有先生的。”

“不要說了。”夏祥擺了擺手,坐回到了座位上,深吸幾口氣,恢復了氣定神閑的姿態,“鄭通判,付科一案,依你之見,崔府尊要本官三日之內結案,是何緣故?”

見夏祥談到了正事,正好鄭好也想就此事和夏祥談論一番,他也坐了下來,微一沉吟:“想必是崔府尊接到了京城來信。付科一案,現在審出了什麽眉目沒有?”

夏祥既然想讓鄭好幫他牽制崔象,就只能對鄭好實言相告,正好肖葭也在,他便將付科一案牽連到了吳義東一事和盤托出。

鄭好臉露愕然之色:“案情竟是如此復雜?吳義東身為真定府駐地禁軍都指揮使,私自向糧商購買了十萬擔糧食,有謀反的嫌疑……”

“此事不可亂說。”夏祥阻止了鄭好再繼續說下去,“吳義東只受崔府尊節制,三日之內想要查明付科一案的真相,斷無可能。想要審訊吳義東,更是不能。怕是連見都見不到吳義東一面……”

“這有何難?”鄭好眉毛一挑,“本官即刻修書一封,崔縣尊派人快馬加鞭前去邢州,將書信交與鄭善鄭提刑。”

“鄭提刑人在邢州?”夏祥自是知道鄭善身為河北西路提刑官,掌管河北西路四府、九州、六軍一應刑獄公事,另有監察地方官吏之職,不過提刑官雖是某一路的提刑官,卻並無固定處所,要麽在京城留守,要麽巡視地方,並不像知府一樣常在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