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飛劍

剛把那個目空一切的公子哥制住,隨著一陣“哢嚓”聲響,樓板顯露出五個窟窿,五條人影從上方落了下來,為首的正是那位伏虎大師。

言末正想著如何說服羅莉暫時撤退,就看到那位大師雙手一合朗聲問道:“貧僧伏虎寺寂原,敢問女施主乃是哪位高人門下?為何探聽我等聚會?”

言末和羅莉一聽,老和尚不問他們為什麽制住那個蜀中唐門子弟,卻問他們為何探聽聚會,顯然是不打算將此事輕易放手。

轉念之間,言末已經明白,顯然眼前這個和尚同樣也不是一個好貨色,擺明了想打欺軟怕硬的主意,這些家夥不打算為官府出力,不願意去對付張獻忠的幾十萬大軍,但是卻又拗不過官府的面子,再加上其中還有唐門在攪和。

和其它門派不同,蜀中唐門顯然沒有辦法作壁上觀,唐門的利益和蜀中的繁榮息息相關,絕對可以稱得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伏虎寺和那個老農的山門可以表現出清高和超脫,唐門卻做不到。

這一切都是剛才制倒那位唐門子弟的瞬間,從他的記憶之中得到的消息。

此時此刻言末突然間生出一種無奈,他突然間有些渴望,自己如果能夠有一番勢力,也用不著十幾萬兵馬,只要有幾千人馬,對面的禿頭恐怕就不敢輕舉妄動。

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過去還是此刻,為世俗中人所畏懼的,始終是勢力,而不是個人所擁有的力量,人多勢眾總是會令人感到畏懼。

或許這一切得等到槍支的普及,並且其威力為世人所知之後才會有所改變。

一支連發槍哪怕是捏在一個小孩的手裏,也可以一下子鎮住幾十號人,如果再換成一把沖鋒槍,幾百人都有可能乖乖投降。

言末越來越感到自己像是一個唯武器論者,不過想想,這也確實有道理。

一陣嘈雜慌亂,二樓的食客紛紛走避,而三樓上的那些武林好漢們則一個個地信步而下。

為首的那個斯文中年人看到羅莉的樣子,微微一愣,緊接著眉頭緊皺起來,他的身形刻意地往後藏了藏,並且朝著身邊的一個人低聲耳語了幾句,那個人立刻快步奔下樓左。

看到下人已經去搬取救兵,那個中年人朝著羅莉拱手說道:“這位姑娘,剛才顯然是誤會,我們正在商議如何討伐西魔張獻忠,不知道姑娘對於這件事情有什麽看法,是否願意為國為民,出一絲微薄之力?”

還沒有等到言末回答,羅莉學著古人的樣子一抱拳說道:“抱歉,我與各位不同,對我來說,根本就談不上為國為民,我的國並非是大明國,更何況,我對大道理不感興趣,我只做我想要做的事情,隨心所欲任意而為。”

這番話說得水潑不進,那個中年人原本還有許多托詞,此刻也已經被這番言語堵了回去。

往左右看了一眼,那個中年人看到原本就對這次聚會心存疑慮的武林中人,此刻更是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情。

那個中年人眼神一厲,終於顯露出一絲怒意,此刻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殺雞儆猴,不過他同樣也想起昨天下午,飛鴿傳書傳來的那個消息。

眼前這個女人極像信中所說的那個孤身一人,以神秘暗器殺死數百兵勇的悍匪。

對於其它東西他或許不太了解,但是對於暗器他卻知之甚深,即便以蜀中唐門這般對於暗器有著精深造詣的門派,其中的頂尖高手,也對付不了手持藤牌結成戰陣的數百兵丁,毫無疑問,這個女人在暗器方面的成就遠比唐門更高深得多。

而這件事情,寂原這個臭和尚肯定不會知曉,這個禿驢既然不給自己面子,共同對付張獻忠,幹脆就來個借刀殺人,讓他死在這個女人手裏,到時候只要把罪名往張獻忠頭上一推,以這個禿驢在武林之中的名望,肯定會有很多人跳出來搶著替他報仇。

想到這裏,中年人也就不再繼續假扮溫和,他的神情一振,自然而然顯露出一絲官威。

“好一個隨心所欲任意而為,好一個並非是大明國子民!憑這兩點,就只有亂臣賊子能夠說的出口。

“昨天本官剛剛接到飛鴿傳書,重慶府著令追緝一妖女,此妖女在北碚濫殺無辜百姓數千人之多,並且抗拒追捕傷我兵丁近百人之多。

“據傳此妖女是那張妖派遣入蜀的探子,重慶府已懸賞白銀三千兩,捉拿此妖女歸案。”

話音剛落,自然有那貪婪之輩立刻動起手來。

五道人影分別前後朝著羅莉飛撲而來。

那五個人匆忙之中卻自然而然形成一種夾擊之勢,畢竟能夠受到邀請來到這裏的,都不是泛泛之輩。

幾乎在同一時刻,言末和羅莉一人控制半邊身體,左手猛地一掀桌案,那大大小小的盤子碗盞,以及那滿盤子的魚香肉絲、炒雞塊、爆蹄筋、雞蛋湯之類的菜肴,一股腦兒朝著正中央的那三個人湧去,然後再閃電般左右手一立,截住直奔兩側軟肋而來的猛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