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南北城玩兒主大混戰(第4/32頁)

星敏,你在哪裏呢?你好嗎?

5

陳成對妹妹們說,自己要出一趟遠門,也許三天以後就回來;也許,永遠也不回家了。說完,他掖上刀子走了。

田建國交了一個女朋友。她長得漂亮,愛寫些風花雪月的詩,一天到晚地蛾眉微蹙、鶯喉嬌嗔,被朋友們稱為“黛玉”。

田建國愛黛玉,幾乎每天都和她詞詩唱和、書簡往來。有時在花前月下,兩個人還會長籲短嘆、多愁善感一番,感情非常纏綿。

從山上回家的第二天,黛玉來找他,發現他瘦下去一圈,眼窩都黑了。黛玉鼻子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她用小手絹輕揩著面頰上的淚痕,哽咽著問:“建國,你這是怎麽了?”

田建國怔怔地看著黛玉,說:“我從昨天晚上一直想到現在,決定和你分手,永遠不再往來。我們這種關系,沒意思透了。”

黛玉吃驚地望著田建國:“為什麽?”

“不為什麽,就是覺得沒意思。你要是不願意分手,就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田建國向黛玉走近一步,逼視著她的眼睛說。

黛玉又哭了,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我不願意,你得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麽?”

“你不願意分手,那咱們就不分手,不過,”田建國嚴肅地說,“你必須立刻把衣服脫了,全脫光。”他幾乎是喊著說這句話的。

黛玉嚇得渾身顫抖,縮進床上的被套堆裏。田建國全然沒有了詩人才子的矜持,就像一個醉酒的嫖客,從容而又急迫地剝光了黛玉,又剝光了自己。

事後,黛玉嬌羞地偎依在田建國的懷裏,嗔怪地說:“建國,你怎麽那麽不含蓄呢?”

“含蓄?那是衣服,擋住別人眼的東西。脫掉了衣服,才能夠看到本質。”

睡到半夜,黛玉醒了,發現田建國緊緊地摟著自己。他好像哭了。

“建國,你怎麽了?”

“我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田建國大睜著眼睛,望著窗外那無盡的黑夜,痛苦地說。

“別這樣說,建國,我早就喜歡這樣了,只是沒好意思跟你說。”

第二天晚上,田建國和黛玉在莫斯科餐廳吃了一頓私訂終身的“婚宴”,回家時已經九點鐘了。

在門外的暗影處,閃出一個人影擋住他們。那人手上握著刀,眼睛裏噴著火。

黛玉嚇得驚叫一聲,撲進田建國的懷裏。田建國倒很鎮靜,他左手抱著黛玉,右手偷偷地去摸腰裏別著的刀子。不過,當他看清來人是陳成時,他的手又縮了回來。

“田建國,到底是誰幹的?”

“我們大家幹的。我自己,現在已經知道錯了。”田建國沉著地說,“我準備承受你的一切報復。”

“你準備承受什麽樣的報復?”陳成冷冷地問。

“我用眼睛汙辱了她,你可以剜掉我的眼睛。或者……”田建國一下子把黛玉推給了陳成,“我們剛剛喝過訂婚酒,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你可以在她身上報復。”

“我會報復的。”陳成的眼睛緊盯著田建國,一只手抱緊黛玉,一只手把刀子伸進了她的外衣下邊。

黛玉驚叫著掙紮,兩只手拼命護著自己的褲腰帶。但是,她的手很快地就抽了回來,手指被鋒利的刀刃割破了,黏糊糊的都是血。

“你叫吧,大聲點兒,我需要更多的眼睛。”

陳成仍然緊盯著田建國,手下一使勁,刀子把內褲、襯褲、毛褲和外褲連同皮腰帶都豁開了。

陳成一松手,黛玉軟軟地跌坐在地上,裸露的那塊肚皮在暗中顯得很白。

“田建國,我們兩清了。”陳成轉身走了。走出不遠,他又回過頭來說:“不過,要是你把她甩了,我會重新找你算賬的。”

他看了黛玉一眼,這是他看她的第一眼,他忽然覺得,那瘦弱的身子有點兒像自己的妹妹。

第二天早晨,劉南征擠進一家早點鋪。他買好一份豆漿油條,剛剛把碗放在桌子上時,桌子對面有一個人把兩碗油茶也放在了桌子上。他不經意地擡頭看了一眼,一下子怔住了,是陳成。

劉南征想轉身走開,又想說些什麽話,還想掏出刀子。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兩碗滾燙的油茶都扣在他的臉上。

臉上極度的灼痛使他彎了一下腰,用手捧住臉。這個動作使他僥幸地躲過了那柄正直刺向他胸口的刀子。刀尖劃破衣袖,刺進了左小臂。他摔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