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2/4頁)

“嗯。”

等徐宴收拾了藥油離開,徐乘風已經哭夠睡著了。人窩在大大的木床上就小小一團,小臉兒埋在枕頭裏。其實衣裳脫了,小孩兒的胳膊肘和膝蓋都有不小的淤青。燭火晃動之下,徐宴坐在床邊盯著孩子看了好一會兒,替他蓋上被子才轉身出去。

主臥這邊蘇毓還沒睡著,徐宴是夾雜了一身水汽回來的。

看到他人推了門進來,蘇毓翻了個身朝外,豎著耳朵聽徐宴的動靜。因著沒好意思去看,就聽到細細索索的聲響,不遠不近的。蘇毓這急性子,忍不住坐起身來。一擡頭就看到徐宴的手裏拿了兩本書,蘇毓那麽虛眼一下瞥到,心裏忍不住敬佩起這個人冷靜到令人發指的自制力。

這個時候還有心思看書?徐宴這廝還是個正常人類麽?看書自律到這地步?

等徐宴靠近了,她才看清,那是兩本關於律法的書。

徐宴穿著單薄的褻衣,似乎洗漱得很倉促,沒來得及擦拭身體。徐宴的臉頰和脖子還沾著水珠。興許是胡思亂想太多突然間的開了竅,蘇毓如今看徐宴就總有那麽些想法。尤其是一看到他身上沾了水珠子,單薄的褻衣被水汽浸濕,半透不透的,蘇毓的眼珠子就很直白地黏到徐宴的身上。

脖子上確實有幾塊紅印子,喉結那一塊尤為的明顯和嚴重。蘇毓注意到他喉結的邊緣還留著小巧的牙印,等意識到這十之八九是她親自啃出來的,蘇毓只覺得腦子倏地一蕩。有點上頭……

徐宴卻好似沒覺察蘇毓的打量,喉結緩慢地動了一下。

他臉頰順著脖子的那一塊肌肉仿佛很懂蘇毓的心似的,輕微一轉,上頭掛著的水珠便刺溜一下順著脖子就隱沒進了衣領裏。蘇毓的眼睛就追著不放,光照得他微微濕潤的衣裳,能看得清裏頭肌理的形狀。毫無疑問,徐宴這廝的身材無異是非常可以的。

寬肩,窄腰,大長腿,除此之外,身上肌肉線條極為流暢。微微敞開的領口,蘇毓注意到他的鎖骨也是凹陷進去,脖子修長又美型。

“怎麽了?”嗓音一如既往的淡然,眉眼之中也不見太多的情緒起伏,“可是身子有哪裏不適?”

蘇毓努力將眼睛從他的肉體上扒開,放到他手中的律法上:“你看這個?”

“嗯。”徐宴淡淡地應了一聲。拎著煤油燈緩緩走到床榻邊,本不想多言什麽。但一想毓丫如今已經不是往日的模樣,有些事應當要與她說清楚,於是便將今日所發生的之事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

蘇毓其實也料到了跟林清宇有關,但是沒想到金陵城居然有人會這般猖狂:“孫家就不怕王法嗎?”

“怕不怕王法,他都必須為今日所做之事付出代價。”

徐宴鴉羽似的眼睫遮住了眼睛,蘇毓看不清他的眼神。就看到他低頭脫了鞋子,一雙骨質均勻腳趾修長的白皙腳露出來。這些日子蘇毓一直是該睡裏頭的,但因為今日沒睡著,人還橫在外頭。徐宴覺得地方太小,上了榻以後有些騰不開身。

正準備起身去床裏,卻突然被蘇毓抓住了胳膊。他一愣:“?”

蘇毓垂眸盯著他的嘴唇:“宴哥兒……”

“嗯?”徐宴鼻子裏冒出一聲氣音,濃密的眼睫細微地顫抖了一下,不太明顯。他任由蘇毓抓著胳膊,說出口的話聽起來似乎又有些漫不經心的味道,“怎麽了?”

蘇毓有些尷尬,總覺得自己此時說出什麽來,有些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但是,但是,特麽的下午的那些記憶方才被她來回反復地咀嚼一遍後,此時真的想清醒的直接的嘗一下徐宴的味道。嘴角抖了抖,蘇毓突然擡起眼簾,直勾勾地盯住了徐宴:“我,可以嘗一下你的……嗎?”

徐宴的心口冷不丁地失了序,但面上卻還是冷靜的樣子。他很沉靜地反問:“嘗一下我的……什麽?”

蘇毓:“……”

有時候,人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蘇毓被他反問了那麽一下,重復一遍的話就有那麽點兒說不出口了。但徐宴的目光突然之間矚目了起來,直勾勾地盯著她。蘇毓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只能硬著頭皮又道:“宴哥兒,我們是夫妻吧?”

“嗯,”徐宴將書丟到一邊,厚重的書嘩啦一聲掉到地上,他也沒管,“我們是夫妻。”

蘇毓含糊地又說:“你能讓我……麽?”

“我能讓你什麽?”

蘇毓:“……”

室內一片寂靜,或者說,紗帳內一片寂靜。可即便是寂靜,昏暗中似乎湧動了什麽,讓蘇毓面紅耳赤。她不是個這方面害羞的性子,但面對此時此刻的徐宴,總有種她提出那等要求會很猥瑣的羞恥。她眼睛飛快地眨動了一下,選擇三而竭:“沒什麽,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