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第3/5頁)

此時,劉小力的狗兼同學們的體育老師又叫喚了幾聲大麥都沒低頭看一眼,說道∶哦,各位,這個不是異議,這個是監督機構在宣誓。所以,剛才那條就通過了。

大麥走到窗口,看著窗外,道∶好了,就是這麽多,從明天開始,正式實施吧。下課加散會。

班長站起來問∶大老師,大校長,我們晚飯怎麽辦?大麥詫異地反問∶你們中飯怎麽吃的?

班長道∶中飯是我們自己從家裏帶的,校長難道沒看到我們吃?

大麥內疚道∶哦,對對對。班長說∶我們現在寄宿了。

大麥一拍腦袋,說∶喔,對,今天是你們寄宿的第一天,被子什麽的生活用品是上學期傳下來的,那上學期你們是怎麽吃飯的?

班長說∶是排隊到前面一個廠的食堂裏去吃的。

大麥問∶那個廠呢?我怎麽沒看到。

班長傷心道∶我們吃著吃著就破產了。

大麥語氣慈祥道∶別難過同學們,不是你們吃破產的。

這樣,這兩天由老師去外面買了給同學們吃,等過兩天種植課開展成功了以後,我們就在學校裏吃,村裏的阿婆給我們做廚師,好不好?

學生們踴躍著說好。

大麥轉身對米旗小聲說∶你和洪中,開沙灘摩托去買盒飯,四菜一湯的,按一天兩頓,可能要五十份左右,一份五元,就是一天五百,十天就是五千元。這麽多,教育局有沒有撥錢下來?

米旗說∶只有我們的工資,一個月五百。吃喝都應該從學生那裏收的。但我們的工資也被你捐了。

大麥一拍腦袋道∶哦,對,當時有幾個自以為助學很情懷的失戀的王八蛋和我們競爭,但我覺得一定要有個庇護場所,一狠心都沒要工資,而且代你們全把字簽了,就是你們都沒有工資。雖然那幫王八蛋也表示可以把工資捐了,但還是只有我們得到了可以來這裏助教的名額。

米旗問∶你怎麽幹的?

大麥說∶哦,那些傻瓜表示要捐給慈善事業,我就直接捐給教育局了。

米旗追問∶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大麥道∶我想想。

米旗突然想到了什麽,說∶嘿嘿,用槍。大麥嚴厲制止∶為幾盒飯你還去搶啊。

米旗說∶我們是賣,現在仿品都要一萬多一支,真品至少要三萬一支。

大麥說∶不可。槍支是不能販賣的。況且,到了敵人手裏,我們吃,到了傻逼手裏,平民吃虧。還是你再去想想辦法吧,我先把學生交的住宿用的錢都給你,你再去賺點。留十天吃飯的錢,還有問一下婁梯,看看他需要的那些東西要多少錢。先給學生們買飯去,他們正長身體。

石山的木房子到了最後的階段。石山表示,在天黑前,可以把房子建完。劉小力上前對大麥說∶這可都是二十歲以上的木頭做的啊。都是上好的木頭。我給房子都編了號,你是1號,王智是2號,就看誰住3號嘍。

石山邊幹活邊接話道∶我的命,要有個合適的,怎麽都要三十歲了,三十歲我肯定不在這地方了,我就是成人之美,我就是給你們做嫁衣。我今年幾歲了?

我今年幾歲?

沒人接著石山的話茬。大麥一直在想今天似乎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但怎麽也回憶不起來。這事情肯定是計劃外的,在純的一堆重要的事情中攙雜的一件不純的但一樣重要的事大麥一直試圖追溯起源來喚醒記憶。就仿佛天亮醒來後夜裏一個夢那麽難回想,就算一夢三四年,也實在記不起夢裏花落知多少啊。大麥在操場上來回走,還跳動幾下,希望那事如同篩子裏雜物……樣被顛落出來。

正想著,班長跑了過來,對大麥說∶大老師,大校長,11號讓我給你一封信,他說要晚上給你。

大麥的記憶如同抽水馬桶被疏通般爽快地暢通了,連忙問∶對對,我正在想這件事情,11號呢?

班長說∶早上來了一下就走了,他肩膀上挑了一根竹竿,竿子上掛著一只旅行包就走了。他說,他要去外面的世界。

大麥展開信,信是這樣寫的∶大校長,你好,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我的兄弟和我的家人都外出去打工了,我也要外出去打工。外面的世界真精彩,外面的世界真無奈。啊!外面的世界真精彩,外面的世界真無奈。

大麥看完信後,氣得往地上一扔,看著校門,暗自嘀咕∶添亂。

班長拉了拉大麥的褲腳,說∶大老師,大校長,背面還有。

大麥趕緊蹲地上展開信,看見背面果然還有字跡∶我要去的地方,是上海。我看了電視,上海是經濟中心,北京是文化中心,老師,其實我去年一直在考慮應該去哪裏,考慮了一年我終於知道了,我還沒有文化,所以只能去經濟中心了,當你看見了這封信,我已經在火車上。同學們不要想我,我會告老還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