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3/4頁)

不過領導的意圖是一定要實現的,李飛說:“葉書記,那我拿回去再潤色一下?”

葉衛紅沉吟了半天,對李飛的寫作能力他心中是很清楚的,從這幾個月他寫的講話稿來看,讓他再改下去似乎也很難達到想要的效果。

“我不是說你們的能力不行,”葉衛紅斟酌著他的說辭,盡量不傷害李飛的積極性:“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在寫作班子裏面加入點新鮮血液?”

李飛看看葉衛紅,說道:“葉書記,你的意思是?”

葉衛紅說道:“我們縣有沒有分配下來的大學生,學中文的,在演講方面有所長的?我覺得需要一個這方面的人加入寫作班子。”

這樣的人倒是有一個,在組建寫作班子的時候李飛不是沒有考慮她,只是這個人的身份比較特殊,李飛怕用她會犯忌諱,考慮再三,最終放棄了。

在腦子飛快的想了一下利害關系之後,李飛還是決定不說出這個名字,他說:“那我下去查一下,看看有沒有符合葉書記要求的人。”

葉衛紅從李飛的神色中看出了他欲言又止,就說:“你心目中是不是已經有了人選了?”

李飛看葉衛紅這麽問,就借機試探著說:“倒是有一個人選,我怕葉書記不願意用。”

葉衛紅笑了,說道:“現在是求賢若渴,只要他有這方面的能力,我就用他。”

李飛說:“這個人是省城師範中文系畢業,去年還在全縣教師師德演講比賽上獲得過第一名,很是符合葉書記的要求。”

葉衛紅聽秘書這麽說,心中想符合這個條件的人在東山縣幾乎是鳳毛麟角,他應該知道這個人是誰,是誰哪?

忽然他腦海裏閃過一個名字,是她,那個深藏在內心裏最柔軟部位的人。

李飛說的人應該是林琴兒。

一直以來,葉衛紅以為林琴兒跟薛冰結婚之後,他就會把她從腦海裏面抹去了,她已經屬於別人,特別是還做了對手的妻子,自己應該已經忘記了她。

可感情這東西是沒道理可言的,不是應該做什麽就能做到什麽的。應該忘記她,也想要忘記她,也以為忘記了她,可是今天葉衛紅才發現,他只是把這段記憶小心翼翼地珍藏了起來,珍藏在心底最隱秘的地方,如果不被人觸及,甚至自己都不知道。

李飛的話再次勾起葉衛紅的回憶,他與林琴兒相處時的情景歷歷在目,她的一顰一笑仿佛就在眼前。

越是刻意要遺忘的,偏偏越是記得清楚;感情越要壓抑,卻越是瘋長,葉衛紅在這一刻竟然十分渴望見到林琴兒。

李飛見葉衛紅神色不定,茫然地看著虛空,不知道在想什麽,就猶豫著說:“葉書記是不是已經猜到這個人是誰了?”

李飛的話把沉迷於回憶中的葉衛紅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的臉不經意地紅了一下,說道:“我有些走神了,對了,你說的是誰?”

李飛說:“就是我們縣一中的教師林琴兒,以前縣委薛冰書記的愛人”

葉衛紅說:“是她呀,不錯,她倒是有這個能力,你為什麽說我可能不願意用她?”

“她是薛書記的愛人,薛書記……”李飛說到這裏,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個頗犯忌諱的話題,一下子卡了殼。是,私下裏都知道薛書記跟葉衛紅有矛盾,甚至有人還在傳說薛冰這次受處分,就是葉衛紅舉報的,但這些話私下裏議論議論是可以的,真要拿到桌面上,說給葉衛紅聽,那肯定是不明智的。

葉衛紅看李飛說著話突然停了下來,就問道:“說呀,薛書記怎麽了?”

李飛也不笨,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問題以後,說法馬上就變了:“薛書記是一個犯了錯誤的人,用他的家屬參與這麽重要的工作,似乎不太合適。”

葉衛紅笑了,他心裏不是不明白李飛原本想說什麽,也不點破他,說道:“薛書記是工作上的失誤,本身就不是上綱上線的問題,這與果樹經濟的經驗總結有什麽關系?再說了,薛書記是薛書記,林琴兒是林琴兒,豈能一概而論?搞不成一人犯錯你還要株連九族啊?”

李飛聽葉衛紅這麽說,知道他是想用林琴兒了,就笑著說:“我的思想有些狹隘了,我回頭就叫人通知教委,暫時借調林琴兒到縣委來幫忙。”

葉衛紅點點頭,說:“你自己再看看,只要有利於寫好這篇果樹經濟經驗總結報告的人,都可以借調過來幫忙。”

李飛說:“好,我這就去辦。”說完離開了辦公室。

葉衛紅看著李飛離去的背影,心中說道:這個李飛就是不行,社會經驗不足,政治上不成熟。對手的妻子怎麽就不能使用了,不但要用,而且是重點使用,這會向社會表明自己的大度和寬容,不拘一格用人才。更何況他內心中還隱秘地渴望見到林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