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戰爭與和平 第二十四章 厲州告急

黑吉斯和洪烈帝國這一戰,都是竭盡國力傾巢而出,黑吉斯前期投入已達200萬,洪烈軍則將舉國兵力集中在邊境上,雙方交戰人數在初期就駭人聽聞地達到了300萬之眾,這一場仗不打到最後絕難善罷甘休這是兩家主帥心知肚明的。

在戈壁一戰,洪烈軍仗著地利占了一些便宜,但是在黑吉斯看來這點損失幾乎可以在忽略不計的範疇,隨後洪烈軍入城駐防,雖然說白了就是一次敗退,但雙方在正面戰場交手的時間很短,都未傷筋動骨,就像兩個億萬富豪約好了在拉斯維加斯豪賭一場,初次見面一人扔了20塊錢鍋底就不歡而散了,這場賭博想要繼續進行下去,主戰場無非就是攻城守城之間,所以黑吉斯進攻強度猛烈一些我還能可以理解——手裏籌碼多的那一個人,永遠希望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但是如此頻繁還是讓我始料未及。

我一杯茶還沒來得及嘬上一口就聞城外戰事又起,無奈只好放下茶杯對來人道:“你先去吧,我隨後就來。”

此刻我劍氣已退,就算登城也對洪烈軍沒什麽實質性幫助,但我深知城上的士兵也許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戰力超群的劍神,技藝高超的雜技演員高空表演時腰裏都會系上一條保險繩,雖然一千次表演裏也用不著一次,但是沒有它演員就會抓狂,而我,就是那根繩子。

果然,當我再次登城之後,已經疲於戰鬥的士兵們又個個煥發出無窮的勇氣,黑吉斯進攻雖猛,始終像在濕地裏勉強燃燒的一堆火焰,被壓著打得很慘。普奇雄說得沒錯,攻城戰打得其實是人心,你只要能找到一座城池的薄弱點那就事半功倍,這個薄弱點不是說西邊的城墻比東邊的城墻矮一點薄一點,而是城上守軍的狀態。城上的一方永遠占有地利,但大多時候利就是弊,當攻方第一個士兵沖上城頭時,那麽守軍的心態就會變——在這麽有利的地形下都被對方給沖上來了,我們是不是要敗了?所以守方軍隊幾乎都是把全部精力放在如何把敵人阻擋在城下的,一但攻方的士兵沖上城頭展開鏖戰,那麽一座城墻的防護作用也就被忽略了,這往往是成功與否的關鍵,只要再前進一步就等於破城成功,攻方是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雖然我什麽都不用幹只是在城頭來來回回地瞎逛,但我的參戰無疑鼓舞了士氣,使得士兵認為無論如何城池都是安全的,因為有了這樣盲目樂觀的信心,撫州城如同銅墻鐵壁一樣牢不可破,我們在兵員和物資上並不匱乏,15萬人駐守在這裏,只要信心不失,黑吉斯唯一破城的可能就只有把城墻推倒或者撞開城門,而那樣的幾率很小!

經過一個時辰的激戰,黑吉斯的進攻力度漸漸疲軟,最終丟下幾千具屍體偃旗息鼓。

同樣疲憊不堪的洪烈將士們休整著歪斜的盔甲,運送傷員、補充羽箭滾木,沒有多少人再有歡呼雀躍的精力,但每當我從他們身邊走過,每個人都會朝我投來尊敬的目光。

我朝城下看了一眼,已經懶得再去思考敵軍這一次冒昧的進攻到底有什麽目的了,黑吉斯只用了兩天時間就把我從一個大驚小怪的新手鍛煉成了一個神經強韌的死神,只不過雙方付出的代價都不小……

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兩天,洪烈帝國的士兵們也似乎習慣了對方漫無邊際的進攻,兩天中我只出過一次手,那是因為黑吉斯出動了一支2000人的敢死隊,他們不著任何防護,推著一輛巨大的滑車朝撫州城的城門撞過來,滑車上綁了一棵四人合圍也抱不攏的巨木,這些人分成兩隊排列在滑車後面,然後一個推一個後背操縱著這個龐然大物橫沖直撞,筆直的木樁、削尖的頂端,再加上這兩隊人組成的圓陣,使那東西看上去既富有攻擊力又充滿侮辱意味,我果斷出手把它太監掉了……

這段時間裏信州的戰報也不時傳來,我們忙著守城的時候史存道也沒閑著,澹台朗的進攻頻率和吳司中的出奇地一致,我根本抽不開身再去幫助信州,讓我奇怪的是厲州一直沒有音訊,也許是因為秦義武所部大多是騎兵所以對攻城並不在行?

可是第三天一早我的猜想就被打破了,一名風塵仆仆的通信兵從厲州帶來了史動的口信給我,內容只有四個字:厲州告急!

其時吳司中部隊正在對撫州城展開第n次攻打,我就站在城頭上觀戰,我給送信的人遞上一碗水,讓他別著急,一邊問:“我三叔那邊這麽快就頂不住了?”

那人喝了一大口水,不住搖頭道:“不怨史將軍,他和弟兄們都盡力了,史將軍要您盡快趕到厲州,否則全城百姓就要遭殃了,這是他的原話。”

我看看城下進攻正猛的敵軍又看看普奇雄,心裏十分為難,如果我這會走開肯定是對士氣有負作用的,萬一撫州有失那豈不是顧此失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