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濁世公子VS又土又沒趣(上)

“梁爺,這位就是我大哥。”

小胡子順杆子上趟,直接就把思遠介紹成了自己大哥,而思遠也懶得解釋,只是微笑著朝對面西裝革履的男人點點頭。

“你是條子?”

“可以說是吧,不過我不拿工資。”思遠幽幽嘆了口氣:“或者說我是一種很奇怪的警察。”

這個被稱為梁爺的男人被思遠這麽一說,怒氣蓬勃的轉眼看著小胡子陳強,厲聲道:“你現在能耐了啊?敢把條子往我這帶了。”

陳強也是一頭霧水的看著思遠,說話都快帶上哭腔了,轉臉兒看著思遠:“哥……可不帶這麽玩我的啊……您是條子您早說啊,你這可是要了我的小命啊!”

而思遠則順勢往路邊的休息椅上一坐,滿臉無所謂的翹起二郎腿,相當的悠哉:“我都說了我是很奇怪的警察,我沒法管活人。”

梁爺和陳強愣一陣兒,倆人擡眼對視了一眼,陳強剛才是見過思遠露上一手的,而梁爺在道上可是混了二十多年,聽的多見的多,所以思遠一說出來他心裏大概就有了個底。

“您是說?”梁爺一屁股坐在思遠的旁邊,語氣也軟了下去:“這兒不幹凈?”

思遠撇撇嘴:“不然我來幹什麽呢,禮拜天在家呆著多舒服。”

梁爺聽罷,擡起腦袋來回看了一圈,然後站起身:“這兒說話不方便,咱借一步。”

確實,這地方現在已經到達了客流高峰期,畢竟肯來這種地方的人那必然不會因為死了一兩個人就停止墮落的,街上越來越多的癮君子和混混就已經足夠說明了。

梁爺把思遠和夢鱗帶到了自己所在的場子裏,並徑直鉆進了他的辦公室,接著親自給思遠倒了杯茶:“您是來調查昨天死的那姑娘的吧?我也不用等您問了,我就跟您交個底吧。這幾年來這一片已經死了不下十個了,都是那種死法。我老板開始還能壓得住,可現在那兇手越來越猖狂,在這一片玩的都知道這倆姑娘最後都是在我們場子裏玩著的,弄得我老板今天一天就被請了三次。”

“雖然這營生不算太光彩,可好歹也算是正當買賣,這三查五查放誰那也吃不消。您既然說是那方面兒的警察,那也算是找著正主兒了。”梁爺從抽屜裏拿出一副眼鏡架在鼻梁上,硬是把一副黑社會的樣子給粉飾成了一CEO的精幹:“不好意思啊,年紀大了,有老花。”

“可能不是老花。”思遠低頭看了一眼夢鱗,夢鱗重重的點了點頭,他這才斬釘截鐵地說道:“你手上沾著人命,人家用手遮你的眼呢,如果不是你家有人每天給你祈福燒香,而且你也沒再作惡,恐怕你早幾年就出事了。”

思遠這些話都是夢鱗用意念直接傳輸到他腦子裏的,思遠可是沒有算命的本事,不過用這招蒙人還真是不錯。

果不其然,當梁爺聽到思遠的話之後,他的臉都白了,拿著茶杯的雙手也開始不住的哆嗦起來,看向思遠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慌張和警惕起來。

“別這麽看著我。”思遠呵呵一笑:“要不要讓你看看你背後背著的那個家夥?”

“噗通……”

一聲脆響,梁爺當場就跪在了思遠的面前,弄得旁邊一直不敢做聲的陳強下巴都快脫臼了……這梁爺什麽人?雖說是給人看場子,可在這條街上那也是響當當的人物,雖然已經不問江湖聽多年的,可論資排輩,哪怕是這家最大酒吧的老板洪爺都得叫他一聲叔。給人看場子只是個托詞,說白了,他在這就是掛了個養老的閑職罷了,而陳強之所以能跟他搭上線也不過是借著自己老爹當年跟著梁爺出生入死的份上而已。

可就這麽一人,算是不大不小的人物了,他居然說跪下就給跪下了,毫不拖泥帶水,這份下跪的魄力,決非常人能辦到,而且看他那熟練程度,最起碼是下跪專業本科以上學歷。

“怎麽就突然跪下了呢?”思遠連忙攙起他:“這還沒過年呢不是。”

梁爺的情緒顯然很激動,他甚至在一段時間裏都有些語無倫次,理了半天才給理順,然後把自己的故事原本都說給了思遠聽。

這說起來,這家夥在這邊可算是排的上號的老混混了,本來二十年前就已經很出風頭了,在八十年代剛開放沒多久就已經開上了汽車。在那個年代是個萬元戶都不得了了,而梁爺當時可是有一輛價值三十萬的豪華汽車,這在全國都是十分罕有的。

而問題也就恰恰出在這汽車的問題上,那時候還沒有什麽酒駕醉駕一說,而且像他這種人哪天要是少了飯局就代表這一天什麽都沒幹,而恰好那一天梁爺和媳婦吵了一架,心情不好,於是就在酒桌上多喝了那麽兩杯。

還別說,這喝上兩杯小酒被那夏天晚上的小涼風一吹,當真是說不出的愜意,不過這愜意也隨著一聲悶響曳然而止,梁爺在過十字路口的時候把一個已經懷孕七個月的女人撞飛了出去,沒有任何懸念……大的小的都沒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