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4章 沒有絕對的忠誠

紅鷹無奈的搖著頭：“你簡直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為什麽會這樣懷疑我呢？！我明明是為你好，怕你上當受騙，你居然會那樣想我，這麽多年，你總是說信任我，現在看來，你最提防的人也是我吧？”

“我當然要提防你，人類自從古時候，君王率兵成功登上王位，都要把身邊功勞最大，最信任的功臣而除掉。為什麽？就是因為他太相信他們，所以才要最提防他們！”禿鷲道：“我最信任的人是你，所以我最提防的人也是你。如果不相信你，我不會有今天，如果不提防你，我也不會有今天。這是一個最簡單的道理。”

“你要怎麽樣，要殺我嗎？我這麽多年為你做的事情，在你眼裏，真的一文不值嗎？”紅鷹心灰意冷道：“我真的沒有想要跟你爭，真的。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禿鷲的笑容很詭異：“你知道什麽樣子的欺騙最可怕嗎？帶著笑容的欺騙最可怕……我怎麽可能再相信你？我怎麽可能去相信你？給你一個機會，豈不是就要把我最後的成功拱手相讓嗎？把兮希霍亞族人讓給你？把珀伯玉讓給你？你還會心甘情願屈居於我之下嗎？紅鷹，我太了解你了……”

紅鷹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必須保持冷靜才能有機會生存下來，常年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人，都有這種讓自己冷靜下來的能力。這不是人與生俱來的，而是在長期的危險之中磨練出來的東西。

“如果我不了解你，是不會讓你成為我身邊最信任的人。”禿鷲繼續道：“你會心甘情願屈居於我之下，是因為你知道我有野心，我有這個能力，我是個善於抓住機會的人。所以你留在我身邊能得到更多的東西，你留在我身邊，將會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難道不是嗎？”

這點紅鷹當然承認，他也是有野心的人，但他真的沒有禿鷲這種領導一支隊伍的能力，可他自身的能力又真的不差。與其帶一支傭兵團半死不活的，還不如加入一個有野心的人手下，甘願去做二當家。

“你心甘情願的原因，你自己清楚。”禿鷲道：“如果你得到了兮希霍亞族人，得到了珀伯玉，你還會心甘情願嗎？”

紅鷹心窩一陣猛烈的抽搐，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再得到一個兮希霍亞族人之後，還能心甘情願屈居他人之下的吧？因為那根本就沒有必要了！憑什麽他紅鷹就要當一個千年老二！憑什麽他紅鷹不能自己當老大，讓禿鷲給他打下手！

如果這次他能先一步得到兮希霍亞族人，他的實力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就超越禿鷲！到時候他要做老大！讓禿鷲給他做手下！這麽多年了，也該輪到他了吧？！

無論多麽忠誠的人，只要得到足夠的誘惑籌碼，都將會在短時間內拋棄忠誠。

所謂忠誠，只能存在於一個沒有足夠誘惑籌碼的基礎條件下！

很多人以為世界上最忠誠的東西是保鮮期七天內的愛情，然而就算是這份世界上最忠誠的東西，在某些巨大的誘惑之下，仍然有人可以拋棄。當一百萬不能讓你離開你所愛的人時，那一千萬呢？一千萬還不能，那一個億呢？十個億呢？一百億呢！

總有一個籌碼是可以打破人類內心那脆弱的忠誠！你說你不會，那是因為那份籌碼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而現在一個活生生的兮希霍亞族人就在幾百公裏之外的蘇杭市內！

只要先到一步，就能得到這份整個地下世界所有人都會奢望的東西！還有什麽忠誠可言？

紅鷹的內心的確是動搖了。他不應該去責怪禿鷲懷疑他，對他背後下黑手。如果剛才能平安無事走出這道門，在他得到兮希霍亞族人之後，他一定會背叛他的。

沒有什麽好解釋的，就只是因為這份籌碼實在是太誘人了。沒有人能抵抗這份籌碼！

“紅鷹，這不怪我。”禿鷲道：“我的理智也早已經被這份誘惑給吞噬了，而你的理智也是同樣的被吞噬了。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我們才能走在一起。我會懷疑你，真的很簡單，只要我把我自己，放在你的位置上去想一想，我就能知道你將會如何去做……”

紅鷹的忠誠沒有人能否定，但這一次，他自己也承認，他真的是不夠忠誠，那種想法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控制的。

“你說的沒錯。”紅鷹苦笑一聲：“剛才如果我走出了這道門，兩天之後，我們之間的對話，趾高氣昂的那個人就一定會變成我了。這是一個沒有辦法被分享的東西……我也終於明白兮希霍亞族人為什麽會是一個絕滅的民族了……”

禿鷲要對紅鷹下手之前，突然還真的是有些不舍，畢竟他和他之間那麽多年的出生入死，這都不是一兩句話能簡單說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