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一壺酒、一場雪、突然而至的暗殺!

“呼哧呼哧……”

唐重幾口就把一小碗面條扒拉完,剝了顆大蒜丟進嘴裏咀嚼,說道:“真不是。你是不是以為你兒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女人見到我就非我不嫁了啊?”

大胡子不說話,只是埋頭“呼哧”。

唐重已經習慣了兩人的相處模式。

沉默才是他們的主旋律。

唐重說他們父子倆都是懶人,所以在離開明珠的時候特別讓白素去商場購買了大量的熟食。

廚房離客廳很近,唐重父子倆人的對話能夠清晰的傳進白素的耳朵裏面。

她早就預料到會遭遇這樣的事情,但是,沒想到大胡子根本就不忌諱自己,差不多等於是當著自己的面在問她和唐重的關系。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兒,生怕唐重順著他的話說是。那樣的話,接下來的日子她都不知道如何自處了。

可是,聽到唐重否認,她的心裏又有一點兒莫名的失落。

“難道自己還在期待什麽?”白素搖頭。

自己這個客人還沒上桌,父子倆人就對著面盆開吃。這讓白素心裏有一點兒不受重視的感覺。

可是,很奇怪的,當她聽到那“呼哧呼哧”的聲音聽的久了,反而覺得這是一種奇妙的韻律。

同聲同氣,同血同脈,配合默契。

她心裏的一點兒不快消失,反而滋生了一點兒家的味道。

“誰不想有個家呵。”白素在心裏想道。

她切了一盤香腸,一盤鹵過的牛肉,又裝了一碟花生米。然後把袋子裏剩余的食物塞進了冰箱。

她手腳麻利又甘之如殆的做著這一切,像是一個合格的家庭主婦。

她端著這幾盤小菜出去,笑著說道:“白面有什麽好吃的?用這些小菜配一配吧。”

唐重放下面碗站起來,對白素說道:“你先吃菜。我去給你煮碗面。”

“不用了。”白素說道,“我已經煮好了。怕你們倆不夠吃,我還多煮了一些。”

唐重看向大胡子,問道:“你還要不要?”

“要。”大胡子把面盆遞過來。

唐重接過,又跑過去幫他盛了小半盆。他知道大胡子的飯量。

白素吃了一小碗面就飽了,唐重幫忙收拾好了餐桌,然後開始燒水,把烈酒倒進一個銅制酒壺裏,再把銅壺放進開水裏浸燙。

唐重取了三個酒杯,對白素說道:“你也喝一杯。”

“我不喝了。”白素搖頭。“你們喝吧。我有點兒累。洗洗先睡了。”

唐重點頭,說道:“你睡我的房間。”

他們這間屋子只有兩個臥室和一間書房,臥室是大胡子一間,唐重一間。書房裏面沒有床,沒辦法睡人。

“好。”白素雖然覺得這樣有點兒不好意思,可也沒有別的辦法。既然來了,那就客隨主便一切聽從主人的安排吧。

銅壺很快就熱了,唐重給大胡子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大胡子端起來就幹了,唐重倒沒有喝那麽急,幫大胡子又續上一杯,這才小口的抿著自己那杯。

“家裏沒什麽事吧?”唐重問道。

“沒事。”大胡子說道。

沒事兒就是沒事兒。一下子截斷了兩人之間有可能存在的話題。

兩人無聲喝酒,氣氛詭異異常。

窗外天黑風冷,沒有星星,也沒有月光。在這荒山,在這郊野,整座監獄被無盡的黑夜包裹。孤獨無依。

有狗吠聲,有人的呵斥聲,還有負責巡邏的獄警不經意間用電筒光束劃破長空。

和外面的燈紅酒綠相比,這是一個讓人閑得蛋痛的夜晚。可是,唐重卻覺得內心前所未有的充實。

白素很快洗完了澡,穿著帶來的棉布睡衣,和父子倆打了聲招呼後就進了唐重的房間。

寧靜短暫的被打破,然後又恢復如初。

大胡子喝酒極快,倒一杯喝一杯,喝一杯再倒一杯。

一壺酒被他一個人喝了大半。

唐重站起身,又倒了瓶烈酒入壺。

這時,大胡子的眼睛突然間盯著窗外操場上的燈光。

唐重也看過去,發現有白色的飛蛾在飛舞。

不,不是飛蛾。

“下雪了。”唐重欣喜說道。好像這雪花的到來能夠給他們解悶似的。

這恨山才剛剛下過一場大雪,沒想到在他們回來的晚上又下了起來。

大胡子看了唐重一眼,沒有和他談雪的興致。也不怕燙,從開水鍋裏抓起那只銅壺就站了起來,說道:“我去辦公室值班。”

說完,轉身就走。

唐重笑。

這老頭子,他在想些什麽呢?

“都說了。不是媳婦。”唐重郁悶的想道。

大胡子走了,這天寒地凍的,唐重一個人也沒有賞雪的興致,跑過去敲響了白素的房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