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們忙著打老鼠!

大胡子提著一個灰色旅行包走在前面,唐重耷拉著腦袋跟在身後。

下午三點,正是監獄的放風時間。

一網之隔的地方,有數十名犯人正在放風廣場散步閑聊。

看到從白樓裏面走出來的父子倆人,不少和唐重關系好的犯人全都圍攏了過來。

“二當家的,又去念書了?好啊。考個狀元回來。”

“二當家的,你要是去了明珠,記得去看看我家那婆娘偷人了沒有。”

“二當家的,上次我和你說過的‘我愛大男人’的藥方你還要不要了?快拿筆,我給你寫上。沒準出去用得著。”

……

大胡子猛然轉身,悶聲吼道:“閉了。”

全場鴉雀無聲。

大胡子執掌恨山監獄多年,威信極高,威名極盛。

一個瘦瘦小小的中年人無懼大胡子的怒罵,一臉不舍的走了過來,眼眶紅潤地說道:“二當家的,過段時間我就要上路,恐怕你下次回來我已經不在了……你的恩情,我張恩貴這輩子是沒法報了。如果有下輩子,我就給你做牛做馬。”

張恩貴是山裏老實巴交的農民,被一個老鄉帶出來打工。那個老鄉帶他去了雲滇,給他一張機票一張運動鞋,然後對他說,你穿著這雙鞋去明珠,到站了有人會給你一千塊錢。

一千塊錢,對張恩貴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到了明珠機場就被人抓捕,警察從那雙鞋子裏搜出五百克的高純粉。

再過兩個月就是國際戒毒日,有一批和毒粉有關的死刑犯要集體槍決。

老實、瘦弱,這樣的人在監獄裏只能被人欺負。唐重知道他的事情後,對他頗為照顧。因為唐重的原因,他的生活改善了不少。

不過,還是難逃一死的命運。

唐重停下了腳步。

轉過身看向大胡子,大胡子點了點頭。意思是說張恩貴說的是事實。

唐重看著張恩貴,笑著說道:“我衣櫥裏有套西裝。去年過年買的,我就穿過兩次。你要是不嫌棄,我讓大當家的拿給你。”

他又蹲下身體,把腳上一雙嶄新的皮鞋脫下來,說道:“西裝就要配皮鞋。精神。走的時候幹凈體面些。下輩子投胎做個聰明人。”

死刑犯在執行槍決前,犯人的家屬都會送來新衣新鞋,為的是讓人走的舒坦些。

張恩貴家居深山,窮苦貧寒,恐怕連出門的路費都沒有,哪有人會來給他送這些東西?

“二當家的……”張恩貴“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得泣不成聲。

唐重對其它人擺了擺手,聲音沉重地說道:“保重。”

然後,他穿著雙黑色襪子,大步向外面的世界走去。

大胡子嘆了口氣,提著旅行包跟了上來。

到了監獄門口,大胡子把旅行包丟在地上,說道:“等著。”

說完,轉身就朝裏走去。幹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好像唐重根本就不是他親生兒子似的。

“大當家的。”唐重出聲喊道。

大胡子轉身,眼神疑惑的看著唐重。

“沒什麽事兒……”唐重的嗓子幹澀。

大胡子看了他一眼,再次轉過身體。

“就是想叫你一聲爸。”唐重在身後喊道。

大胡子的身體一僵,終究沒有回頭。

……

“天氣真熱。”唐重站在光禿禿的監獄門口,嘴裏不耐煩的嚷嚷道。

打量了一眼那條恨山監獄唯一通往市區的石子路,心想,那個女人怎麽還不來?

唐重答應了白素的請求。更確切地說,是唐重答應了大胡子的要求。

這是大胡子第一次幹涉他的人生,他沒有理由也沒有辦法拒絕。

正在這時,他的視野裏出現一輛汽車。

還是一輛跑車!

風馳電掣,轉瞬即至!

嚓……

紅色跑車從唐重的身邊穿過,強烈的氣流拍打著他的衣服和肌膚。

然後,一個堪稱華麗的漂亮甩尾,車身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調頭,又從唐重的身後竄了回來。

嘎……

跑車在唐重的身邊停下,開車的女人摘下墨鏡,仰起臉看著唐重微笑,說道:“我來的不算晚吧?”

如果說昨天的白素是知性熟婦的話,今天的白素就是火辣禦姐。

上身穿著一條泛白的牛仔外套,外套裏面……外套裏面竟然只是用一條碎花絲巾在胸口打上一個蝴蝶結,蝴蝶結堪堪包裹住那胸口的飽滿,其它地方都是真空的,露出大片大片的白皙和粉肉。

“還好。”唐重盡量讓眼睛偏離她的身體,撿起地上的旅行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白素嫵媚一笑,將車子發動起來。

“我先在路上給你介紹一下蝴蝶的大致情況。方便你過去以後開展工作。”白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