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聰明的喬麥,傻傻的麥兜(下)(第4/4頁)

“何必?”陳浮生臉色蒼白道。

“我跟你是一個死結,總有一個人倒下,或者都倒下。”喬麥眼神決絕,殺伐果斷,夾雜有一抹遺憾,道:“你親手剁了喬八指,殺了喬六,我都不會跟你不死不休,但你逼死了一個原本應該長命百歲的女人,我無法原諒你,也無法原諒我自己,不如大家一起死,也算是解脫。對不住,陳浮生。”

“樊老鼠,別動。”

額頭上緩緩流下一滴汗水,滑落臉龐,陳浮生極緩慢地轉頭望向心急如焚的樊老鼠,生怕這個亡命之徒輕舉妄動殃及池魚,害自己死於非命,陳浮生突然眼珠子暴漲,死死盯著門口方向,一臉駭然和匪夷所思,壓抑吼道:“龔紅泉?!”

喬麥身體下意識轉頭,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本能,但她出眾的智商強迫她停止這該死的本能。

也許僅僅是零點五秒。

陳浮生就抓住這最後的機會,甚至不用轉頭,在吼出“龔紅泉”三個字同時就已經丟掉打火機的左手迅猛上拉,準確無誤地握住喬麥持槍左手,死死攥住,槍口指向天花板,再沒有致命威脅,在鬼門關轉可一圈僥幸逃生的陳浮生兩眼通紅,跟被獵手紮中一槍卻沒致命的畜生,泛著殺機和恨意。

龔紅泉當然沒有出現在養龍山莊。

若沒有這種令人驚艷的急智和極強的鎮定,陳浮生就不可能在香樟華萍和周驚蟄完成那出戲。

喬麥第一次露出驚駭恐慌的劣勢神色。

這已經不是一個聰明人和另一個聰明人的較量,直覺告訴她接下來將是一場純粹男人征服女人身體的殘忍遊戲。

“這是你逼老子做畜生。”從密碼酒吧出事就一直艱難壓抑憤怒的陳浮生再忍不住滔天怒意,握住喬麥持槍纖手的老繭大手一用力,那把龔紅泉特地送給她的92式手槍墜落在書桌上,陳浮生毫無憐惜地將她從書桌上拖拽到自己這一邊,抱起來走出書房,直奔二樓臥房,喬麥的掙紮顯得那麽單薄,她第一次切身體會女人與男人的差距是如此之大,巨大到她無論怎麽反抗都改變不了悲慘結局。

暴怒中的陳浮生將她扔到大床上。

這是一個不管百達翡麗還是江詩丹頓都喜歡選擇男士表的優秀女人,這是一個會覺得法拉利外形娘娘腔而不屑一顧的固執女人,墨鏡,風衣,圍巾,大氣磅礴,未曾輸給任何一個圈子裏的異性。但今天在身體的對抗中卻注定不堪一擊,喬麥在被丟到色調如她性格一般暗冷的大床上,突然安靜下來,即使陳浮生壓在她身上,一件一件剝掉她的衣物,她也咬著嘴紋絲不動,紅著眼睛任人宰割。

羊脂玉。

喬麥從不虧待自己的身體,加上天生麗質,從臉蛋到身材,再到纖手,最後乃至玉足,近乎毫無瑕疵,就像一尊羊脂玉雕琢而成的藝術品,姣好到讓凡夫俗子不忍心褻瀆。

陳浮生此刻卻只是一頭大山裏闖進城市的畜生,一條瘋了的守山犬,根本不管喬麥是良家還是蕩婦,也完全懶得調情前奏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自己也赤裸身軀後胯下那杆槍長驅直入,那一刻,喬麥終於流出眼淚。

陳浮生放緩身軀,但仍然沒有停止動作。

俯視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梨花帶雨的喬麥,陳浮生眼中的猙獰狂躁逐漸沉澱下來,因為他震驚地發現這是她的第一次。

最後情欲的巔峰一刻,陳浮生輕輕抱住了心如死灰的喬麥。

坐在床頭,背對著身體僵硬躺在床上仍舊一動不動的喬麥,陳浮生從褲袋裏掏出一根煙,卻遺憾發現兩只打火機都在書房。

“喬麥,我現在知道為什麽你這麽恨我。但我這輩子沒見過親生老子一面死了爺爺又死了娘的王八蛋告訴你一句實誠話,誰死了,自己都不能死。”

陳浮生還是很土鱉地三根手指夾著那兩角五分錢一根的綠南京香煙,瞥了眼床頭一張照片,他並沒有得意猖狂,也沒有愧疚道歉,後背疤痕縱橫如老樹盤根的他只是說著也許只有他和喬麥才能懂的話,不矯情,掏心窩,“人不能總為別人活著,自己累不說,死了的親人知道後也會在底下睡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