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陳二狗他媳婦26年不滄桑不膚淺的簡單人生(第3/3頁)

然後命運跟她開了一個在自己看來不大不小的黑色幽默,算不得大驚喜或者大悲哀。

於是她畢業後開始有計劃地遊山玩水,這才見到了張家寨的陳二狗,看到了一個小人物在生活傾軋下的苦苦掙紮,她之前不是沒看過發生在別人身上的命途多舛,家族崩塌,妻離子散,鋃鐺入獄,綁架撕票,形形色色的人物在北京這座熔爐中被淘汰,但那些變故在曹蒹葭看來八成都是咎由自取,因果分明,但明明有一個名字卻被叫做二狗的年輕男人不太一樣,當她看到他蹲在地上像個滄桑老人抽著旱煙,唱著花旦京腔,最後鬼使神差跟著他來到那座小墳包前,看見一個應該膝下有黃金的男人撲通跪下去,把頭埋進土地,哭得壓抑,曹蒹葭不懂一個男人到了那種時候為什麽還不敢大肆宣泄,沒有哭得酣暢淋漓,而是死死壓抑,看得她都憋了一口氣,紅了眼睛。

他優秀與否不好說,但曹蒹葭身旁有太多比他起點高在各個領域出類拔萃的同齡異性,那些男人,笑臉從容,手腕高超,處事圓滑,談吐不俗,即使穿著最普通的衣服,也能因為良好的家教讓她一眼瞧出與眾不同,但在曹蒹葭看來似乎總缺少了一分畫龍點睛的靈氣,加上那個男人有一個鶴立雞群的哥哥,於是曹蒹葭開始對他的人生上心,稍加猶豫後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

在上海,爬上東方明珠塔,她看到一個恐高卻倔強的男人,只不過她仍舊談不上喜歡,些許好感,只是有個念頭,帶著他走得更高一點。但她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她知道自己只能算個局外人,也許施舍給他一份榮華,他會笑著接下,但他恐怕一輩子都還不清,離她也只能越遠,她心底並不希望他把她視作無所不能的恩人,她不想給予墳包中老人厚望的陳浮生毀在她手裏。

然後她全中國東南西北地跑,最終還是忍不住想要最後到南京看他一眼。

她得到了《蒹葭》,走得也再無法起初設想的幹脆利落。

最後,回到北京,抗婚。

用了一個眾人無法反駁的理由。

來到南京,來到鐘山高爾夫別墅門口,她甚至有些慶幸陳二狗爬的高摔得重,因為以後兩人回憶的時候,她可以拍拍胸脯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在二狗最落魄的時候跟了他,與他共患難,而不是共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