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放養搏狼!

陸家家主陸行空,面相威嚴,權傾朝野。有“政界沙鷹”之稱。

沙鷹是大漠的一種稀有物種,貪婪兇狠,攻擊性強。以腐肉為食,也時不時掠奪新鮮的食材改變口味。獨狼野兔甚至人馬車隊都是它們的攻擊目標。一旦被它們盯上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或者你將它們殺死,或者它們俯沖而下將你帶到空中。

將一個政界人物比喻成“沙鷹”這種動物,那絕對不是什麽誇獎肯定的話。下屬懼怕,上官提防,可謂每踏一步都艱險萬分。

要是從普通人嘴裏說出來,恐怕很快就能夠在天都周邊的護城河裏面找到他的屍首。

可是,這句話從宋家那位“星空之眼”的老人嘴裏說出來,陸行空縱使蠻橫霸道也無可奈何。

帝國左相位置空缺,西風楚氏王室一直對此事緘默不語。各家各族都在奮力爭鬥,而論起威望資歷,陸行空是最有力的競爭者。現在整個朝野上下都在觀望他的“奪相之路”是否順利。

倘若成功,陸家將會從“將”門一舉跨入“相”門。千百年來的武將家族變成文官之首,這是一個質的飛躍。

出將入相,這才是一個家族天大的榮耀,也是屹立百世不倒的保障。不然的話,即使做到了陸行空這國尉的武官首領職位,倘若家中精英兒郎全部沙場戰死,這陸氏家族還如何延續?這潑天的富貴又如何保全?

這對陸行空來說是一道坎,對陸家來說更是一道坎。

所以,陸家包括陸行空正全力以赴地要將相位拿到手上。這也是陸清明從雲省總督之任上回京,四處幫助父親奔走遊說的原因。

陸清明事務繁忙,陸行空更是片刻不得空閑。每天不停地見人,見同僚、見老友、見下屬——現在是站隊或者假裝站隊的時候,每一個人的表現都被千百雙眼睛盯著,誰也不敢松懈大意。

“爸,我想接牧羊回來。”陸清明站在父親的面前,語氣堅定地說道。

父親事務繁忙,壓力如山,但是仍然精神抖擻,臉色紅潤,皮膚細膩,看起來就像是三十幾歲保養得當的青壯年似的。

陸清明知道,這是父親的武道修為已經進入枯榮境上品的原因。一念生,一念死。草生草滅,歲歲枯榮。

現在的父親正處於重煥新生的狀態,也是他的精力和鬥氣最巔峰的時刻。

這場相位之爭,他誓在必得。

“嗯?”陸行空低頭看著手裏的一份文件,問道:“牧羊是誰?”

“父親——”

“牧羊是誰?”陸行空再次問道。聲音沉穩,就像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名字代表什麽意義一般。

可是陸清明很清楚,他知道,他比他們知道的更多一些。

“爸,他是我的兒子,是十六年前我送走的陸家骨肉——”陸清明把那個棕色牛皮袋子放到陸行空的面前,說道:“爸,我們犯了一個錯誤。”

陸行空掃了牛皮袋子一眼,根本就沒有打開的意思。

提起牛皮袋子丟進了旁邊的火爐,那是用來煮水泡茶和焚燒各種文件的,陸行空的書房長年累月的都燃燒著這樣一座爐子。

嗖——

牛皮紙被火點燃,然後啪啪啪地燃燒起來。裏面的試卷綻放出熾烈的火苗,爐子上的水嗚嗚嗚地鳴叫起來。

等到牛皮袋子燒完,爐子裏面的水也就燒開了。

陸行空提起水壺開始泡茶,說道:“既然送出去了,又何來接回一說?”

“爸,我們不能一錯再錯——”

啪——

陸行空一巴掌拍在木幾上面,千年檀木制作而成的茶幾發出嗡鳴顫抖聲音。

“你是要打我的老臉嗎?”陸行空怒聲喝道。

“——”

“小瑜那邊,你也費了不少口舌吧?”陸行空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指了指對面的蒲團,說道:“坐下喝杯茶水潤潤喉嚨吧。”

陸清明依言坐下,挺直脊梁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當年看到那樣的情況——我們以為他活不下來,以為他就算能夠活下來,也會成為一個畸形兒。我們陸家這一代單傳,所以我們擔心這唯一的陸家長孫的存在會影響外界對陸家的信心——但是現在情況和我們想象的不一樣。他不是個廢物,相反,他做到了很多孩子做不到的事情。”

“我看過他的高考試卷,我相信父親應該也看過了。幾乎沒有什麽問題能夠難得倒他——由此可知,他是一個多麽聰慧又多麽勤奮的少年人。放眼天都,那些官宦子弟縱酒狎妓,空談跑馬,又有幾人真正地在苦練武技勤做學問?我們陸家有這樣的子孫,難道父親大人不為他感到驕傲嗎?”

“所以——”陸行空把一杯茶水放到陸清明的面前,說道:“既然他如此優秀,為什麽又一定要把他接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