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鄉警也瘋狂 第十二章 賊蹤難見(第2/4頁)

從早晨出來連跑了四五個村,回返時已經過中午了,王鑌卻是心焦到二級路上的所長,他沒有所裏,直接叫鄉警駛出鄉路,聯系著余罪,半下午的功夫,才在原沁二級路上看到了那輛路虎,停在路邊,車一側就是高聳的山巒,山後就是散布著十余個行政村的羊頭崖鄉。

“小高,所長來了一個多月了,都幹什麽了?”王鑌看著車,意外地問著鄉警。

“沒幹什麽。”小高沒說,所長一半時間不在,一半時間就是喝酒胡逛,這可不能說出來,說出來那不是抵毀領導麽?

“年終的護林防火,組織防範學習了沒有。”

“沒有。”

“那各村治安防範,沒有開會傳達呀?”

“沒有。”

“來了這麽長時間,業務學習總有點吧?”

指導員那股氣又上來了,不料鄉警高小兵還是搖搖頭,老實地來了句:“沒有。”

“哦,確實是什麽也沒幹。”王鑌氣著了,生氣地問著:“那你總知道厲村長和逸風怎麽回事吧?怎麽著今天就把狗牽來咬人來了?”

“那個……”高小兵囁喃著,把那日的事說了個大概,關於所長教唆的情節,他拿不定主意,不說隱約地說所長和李逸風挺對脾氣,一下子氣王鑌直擺車前台,到了路虎跟前,他嘭聲拍門下車,透過車膜瞅了瞅,沒見人,又四下看看,終於發現了路邊的草叢邊上,對著太陽的一處凹地裏,張猛正斜躺著抽煙。走了緩坡,他打著招呼,問著余所長,張猛指指,順著方向,王鑌又看到了余罪和董韶軍兩人正在山腰,羊腸小路上尋找著什麽。

老指導員的那股子氣,一下子又消了,再怎麽說,這位所長好歹也是好心想辦點事,他籲了口氣,走了幾步和張猛坐到了一起,隱約聽說過張猛的事,他以一位長者的身份,關切地問著這小夥道著:“小猛,聽說你犯錯了?”

“呵呵,犯了好幾回呢?您指哪回呀?”張猛笑著道,不以為然,而且有點很逆反。

“我可沒教導你的意思。”王鑌笑了笑,很和靄地道著:“在我看來呀,犯了錯雖然不一定是個好警察,但連錯也不敢犯,那他肯定不會是一位好警察。”

耶!?這話好像很對胃口,張猛下意識地坐直了,奇怪地問著;“指導員,要以您的判斷講,最優秀的警察不是別人,就應該是余所長了。”

“什麽意思?”王鑌倒被問住了。

“余所長他什麽錯都敢犯唄。”張猛噗聲笑了,引得王鑌也不禁莞爾,這個不用解釋,要不敢犯,也不至於來這個窮鄉僻壤了。

兩人一句化開的隔閡,接著王鑌抽上了張猛遞的煙,張猛卻是注意到了老頭骨節突出的手,那手形他見過,在特警隊那些身經百戰的隊員的身上見過,可此時,卻見得指導員的手在顫、在抖。他皺了皺眉頭,王鑌似乎已經注意到了,一伸手解釋著:“不要太迷信個人的力量,拳頭和人一樣,都會老的,現在的競技體育和軍警類體能訓練,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對身體的摧殘……我年青時候啊,比你還兇,拳面直接是在木樁上打出來的。”

這不是吹的,整個拳面的骨節已經嚴重變形了,張猛撫了撫那只曾經有力的、現在卻是顫抖的大手,不無景仰地問著:“王叔,以前您當什麽兵?”

“偵察兵,潛到敵後抓舌頭,那時候咱們叢林戰其實打不過越南鬼子,迫不得已,當時軍區才挑了一批偵察兵現練現用,練得很苦啊,很多人沒下訓練場就廢了……”王鑌喃喃道,似乎不願觸及那些往事。

“那下了訓練場的呢?”張猛很好奇地問。

“呵呵,下了訓練場的。”王鑌笑了笑道:“大部分都進烈士陵園了……我們一個連,從戰場上拉下來的時候,只剩下十六個人了,還有七個重傷殘。”

張猛愕然了,他看著這位前輩,似乎無法想像一位吒咤風雲的人物,怎麽可能變成這樣如此頹喪,就像個行將就木的鄉下老農。

“後來就當了警察?”張猛半晌,傻乎乎地問了句。

“嗯,純屬照顧,這兒就是我的家鄉,參軍就是從這兒走的,從警又回來了,幾十年了,一眨眼就過去了。你還年輕呀,以後的路長著呢。相比我們那時候,條件可好多了。”王鑌道著,掐了煙,張猛還在愣著,不知道隨意的一句,怎麽觸及了這麽多讓他覺得匪夷所思的事,他剛要開口,王鑌卻是一撫他肩膀道著:“馬老讓我勸勸你,想開點。”

“我沒有想不開的。”張猛一擰腦袋,火大地道著:“就是想不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