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毛賊的江湖 第四十一章 余孽未清(第3/4頁)

“算了算了,瞎混著唄……哎,去吃唄,來妞對咱們不錯。”鼠標邀著道,李二冬想了想,點點頭,隨意道了句:“叫上余兒啊,他窩在家裏郁悶幾天了,出來曬曬太陽。”

“嗯,好嘞。”鼠標掏著電話,聯系著余罪,自從黃解放被特警和民航分局羈押,案子進入正常程度之後,余罪就不正常了,曠工兩天請假三天,都沒來上班,你打電話,就一句:煩著呢,不想去。

偏偏這家夥隊長和副隊長都給面子,煩著就歇兩天唄,鼠標電話打通了,不過一兩句就被掛了,掛了電話他有點火大,表情僵在臉上,李二冬趕緊問著:“怎麽了,還煩著呢?”

“煩倒不煩,他說又沒機會日,光吃有逑用,不去。”鼠標張口結舌地重復著余罪的話,愕然地道著:“他媽這貨現在怎麽越來越流氓了。”

“也不算流氓吧,這是最接近真相的一個推理,我其實也是這樣想的。”李二冬道,一句把鼠標說震驚了,他摸摸鼠標因為驚訝耷拉的嘴唇,嚴肅地道著:“科學研究表明,男人在見到一位美女時,他的潛意識裏,已經在和這位女人上床了……要不生活怎麽叫日子,日子呢,沒日字,就不叫日子了。想想咱們這生活,過得可不叫日子呐。”

李二冬得意地擺乎著他在學生時代就研究過的性心理,聽得鼠標愕然不已,一把把這貨推進一邊了,咧咧地道著:

“滾蛋,饑渴就饑渴吧,還找這麽多科學理論扯淡,塢城路頭上站街的多呢,自己解決去。幹完警證一亮,錢都不用付。”

此時的余罪放下了電話,又踱步進了市公安局犯罪心理研究室,重新坐回了馬秋林的對面,老馬的眼睛從档案上收回來,看了余罪一眼,又繼續整理自己的東西。

事罷後第五,這是第七次來了。

來兩個小時了,本來憋著話要說,不料馬秋林這個慢性子,讓他等著,下班再說,余罪幾乎憋不住想說,老馬總是岔開話題,似乎他已經知道余罪要說什麽似的。當然余罪覺得他應該知道,因為他現在也知道了,馬秋林就是黃解放第一次入獄經辦的民警,而相比杜笛所說,此時余罪不得不戴上有色眼鏡,重新審視給他第一印像非常好的馬秋林了。

於是他也安之若泰,耗上了,你不理我,我就等著,有些話得說清楚,否則憋在心裏難受。黃解放的罪被釘死了,口供、現場、物證都指向他,但余罪知道不是他,不但他知道,他覺得很多人都知道,可偏偏要把把罪名扣在那個行將就木的老賊身上。

同情嗎?余罪知道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可不同情,為什麽又覺得心裏這麽堵呢?

他又一次看著馬秋林,一會寫什麽報告,一會兒整理什麽档案,純粹都是裝的,現在這個偵破水平,那還需要什麽心理研究,事實上市局這個研究室本身就是個擺設,擱這兒的都是五十歲以後,退居二線等著回家的警察,大部分人什麽都可能關心,就是不會關心發生了什麽案子。

和嫌疑人打了一輩子交道,早煩了,快退了再研究去?還是算了吧。

等啊,等啊,直等到快下班的時分,馬秋林仔細地合上了抽屜,起身道了句:“走吧,順路去吃個飯。”

起身出了門,辦公室早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關上門的時候,馬秋林開口問著:“小余,我怎麽看見你氣勢洶洶,像來興師問罪來了。”

“那我不敢,不過馬師傅,你這言行太不一致啊,給我點拔提醒的時候是一個樣子,事情明了了,你卻又是一個樣子。”余罪道,留了幾分面子,沒有說破。

馬秋林笑了笑問著:“你指黃三的事?”

“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不是他。”余罪道,側眼看著老馬。老馬笑了笑點點頭:“嗯,還有呢。”

“既然不是他,這個案子就不能這麽辦,這不冤枉人家嗎?況且你還看不出他打什麽主意嗎?胰腺癌患者,今年又六十八了,看守所都不敢收這號人,回頭還得放了,這樣好了,作案的、替罪的、都要逍遙法外了。”余罪道,最氣的地方恐怕就在於此,辛辛苦苦的,白忙乎了。他明知道女賊在哪兒,可向那麽一個老人卻下不了手。

“那這事你不該找我反映呀,專案組有組長,組長上面還有處長,找誰也行呀。”馬秋林道。

“我找了,沒人理我。都說我畫蛇添足,脫褲放屁。”余罪氣咻咻地道。馬秋林笑著道:“那也該不著找我呀,我連職務都沒有。”

“不對,是你成全了他。”余罪道。馬秋林心裏喀噔一一下子,停下腳步了,他異樣地看著余罪,余罪憋了幾天的話噴出來了:“黃三第一次嚴打入獄就是被冤枉的,那是一次同行火拼,起因在於杜笛被一位警察咬住了,他不得已,把黃三撂了出來,可他沒有拿得出來的檢舉證據,於是在某位警察的默許下,他帶人沖進了黃三的家裏,把黃三打昏,剁了他兩根手指,而且在他家裏扔了幾件偷到的贓物,然後報警……這個拙劣的演出最終讓黃三判了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