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明謀與暗戰 第十八章 爛泥上墻(第2/3頁)

“想法就是,你們給的想法都行不通。”余罪若有所思地道著:“比如讓我扮成北邊來要貨老板的馬仔,絕對不可能,罪犯裏和警種一樣,分門別類很清楚,賊和強盜不是一個祖宗;比如,設計讓我上門找他,也不可行,他疑心很重,在牢裏那麽時間,沒人知道他是幹什麽的;再比如,設計一個相遇的巧合,也不太可行,我們的生活圈子差別可太大,根本沒有交集的可能,他一定會懷疑的……我相信你們是覺得我畏難,我不否認,確實畏難,要不難,你們早把他拿下了不是?”

確實很難,跨境偵查,人生地不熟,剛來時語言都不通,偏偏還只能秘密偵查,這裏頭不是一般地難。

不過許平秋聽到話的潛台詞了,笑著問:“看來你已經想到辦法了。”

“沒錯,辦法有,不過我要附加幾個條件。”余罪道,漫長的限制自己生活,已經想了足夠多了。

“請講。”許平秋很興奮地道。

“先講條件。這個事取決於你,不在我。”余罪道。

許平秋一愕,不過馬上呵呵笑了,奸商家庭出來的,要不提點條件就說不過去了。他笑著道:“當然,只要在我的職權範圍之內,一定幫你解決。”無非是升職、加薪一類的,這個案子的含金量有多少,在警察眼中看來,別說升三級,再多升兩級也無所謂,無非是多一身警服而已。

“行動我說了算,別讓人指手畫腳。”

“沒問題。當然需要你做主。”

“如果進不去,我馬上就撤走。”

“沒問題。安全第一。”

“如果發現有些端倪,我也馬上撤出來,我根本沒有處置禁毒案子的經驗。”

“那當然,有人會在暗中保護你。”

余罪連提三個條件,好像都與自己無關,不過許平秋馬上思忖到了,這是把自身安全放到第一位的,這一點是無可厚非的。他剛要開口,看到余罪躊躕的眼神時,關切地問道:“不要有顧慮,有什麽條件,一並提出來。”

“我沒有顧慮,只是希望你放下顧慮。最後一個條件,不管成與不成,我回來後希望得到一個普通警察的位置,而且不是什麽特勤,我也不準備加入特勤籍。如果你再用什麽手段誘我、騙我、逼我,我保證你會失望的。”余罪道,眼睛裏閃爍著人渣的光芒,一閃而逝的寒芒嚇了許平秋一跳。

他愣了,從來沒沒有發現余罪身上還有這種氣質,他愕然地盯著余罪,這就有點想不明白了,付出得到相應的回報是天經地義的,哪怕就奉獻也是如此,余罪如果這樣,似乎徹底顛覆以前對他的看法了,而且,許平秋擔心,這家夥的甘願領命是不是真的?

“不必奇怪,在你眼裏我是個壞種,再教育也培養不出我會有多高尚的情操,你逼我、誘我,一步一步走進你設計的圈子,不管你用多堂皇的理由,在卑鄙和無恥上,我們是半斤八兩,所不同的是我活得很渣,而你混得像人一點而已。”余罪道,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那你為什麽還選擇接受?其實,我都做好放棄的打算了。”許平秋道,嘆了口氣,這時候才看出了濃濃愧意。

這份愧意讓余罪的目光緩了幾分,他回想起了許平秋在教場上坦然認輸的光棍氣質,這一次他選擇了相信,不過他很黯然道著:“我的理想不復雜,非常簡單,我一直想憑自己的努力換一份穩定而體面的工作,而不是畢業了,還要再像上警校一樣,拿父輩的血汗錢去換。這一次,就當我為我自己、為我爸做的事,我可以賣力,可別期待我會賣命。”

“不要有思想負擔,如果實在覺得不行,後天隨我一起回去,所有行動只能基於相對安全的基礎上,組織……你不喜歡聽這個詞對吧,就用我們這個團隊代替吧,這個團隊,不可能讓任何一個人去冒生命危險。而且據我們偵查得到的信息,傅國生應該不是一個毒販,他應該是一個成功的托家,這種人,連他本人也不會輕易把自己置於險地。”

托家,就是掮客的意思,一手托兩家,買家和賣家,在這種高度不信任的生意中,當好一位信譽相當高的托家著實不易,不過如果是托家的話,那危險系數就下了好幾個档次。這種人是靠嘴靠信譽吃飯的。

許平秋如是解釋,是在談化危險的成份,他看到余罪如此地進退維谷,甚至有一種沖動,想現在就結束,想把他送回正常人的生活。

不過,想正常恐怕也難了,余罪嘴撇著笑著道:“放棄你不會甘心,說不定我也不會甘心,畢竟付出得太多了。畢竟這也不是一件壞事……總得有人去做,我不去,你說不定又會去坑別人……我剛才提的條件,你都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