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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有機會她就要把秦昭昭也介紹進去:“在這種大公司實踐兩個月,絕對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如果做得好,大四這一年反正也沒什麽課了,爭取繼續兼職下去,那可就算是提前鎖定就業單位了。”

  秦昭昭也知道機會難得,謝婭找到這麽好的單位還能想著她,她也非常感激。但是喬穆需要幫助,她丟不下他。工作以後還有機會再找,喬穆的事,在她心裏是片刻拖延不得的。

  謝婭只能幹生氣:“這麽難得的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的。我跟那些老總啊董事啊什麽的周旋也不容易。過了這個村,以後也許就沒這個店了。”

  謝婭在會所工作時如何應付客人,以後離開會所後又如何和二三熟客保持來往,秦昭昭都不太清楚。她一般不提,只偶爾一次提及過。說因為她從不答應和任何一個客人私下出台,反而讓不少客人都對她大感興趣。而他們越是感興趣,她就越是端著出汙泥而不染的架子。用她的話來說“男人都是賤的,得不到的往往才是好的”。有幾個客人因此一直對她挺迷戀。而她充分考慮斟酌後,也擇其一二在離開會所後還和他們保持著類似朋友般的來往。時不時地通通電話發發短信,有時也在一起吃吃飯什麽的。

  “我這是在學常可欣呢。會接受那些男人的邀請一起吃飯唱歌看電影等等,卻只限於朋友的關系,不會讓他們占到什麽實質性的便宜。”

  謝婭也學得這麽滑不留手,秦昭昭真是意想不到。她原本是個直性子,心裏想什麽口裏說什麽的。但現在……或許社會這所大學教了她太多太多。

  盛夏8月,上海熱得像個火爐。太陽不知疲倦地燃燒著,讓城市的炎熱一直居高不下。

  喬穆怕外婆吃不消這種高溫天氣,把她房裏的空調全天候開著。可是有天因為電路維修,這一帶居民區停了一天電。外婆習慣了冷氣房乍一停電特別難以適應,下午秦昭昭喂外婆喝解暑的綠豆湯,她吃下去不久就全吐出來了,吐得滿床都是,嘴裏一直含糊地呻吟著。

  秦昭昭有些緊張,打電話給喬穆卻打不通,他上課時都關要機。要不要打120?她遲疑了一下,聽說120急救車出動一次至少要收費一兩百塊錢。她不想浪費喬穆的錢,看看外婆的情況好像不是太嚴重,決定還是自己背著外婆下去打出租車去醫院好了。頂多十幾二十塊。

  外婆癱在床上經年,一直被當成嬰兒般照顧,吃喝拉撒都不費力氣,所以體重只增不減。秦昭昭背起她時感覺背上像壓了一座山,沒走兩步,額頭上的汗就下來了。很吃力、很吃力地,她把外婆背到了樓下的馬路旁,想攔一輛出租車去醫院。可是來來往往的出租車卻沒有一輛停住,反而還加快速度從她身邊駛過去了。畢竟非典還未完全偃旗息鼓,司機們都不願意載病人,生怕一個不好自己招上瘟神了。她背著外婆站在烈日炎炎下攔了半天車,漸漸氣力不支,汗如雨下,雙腿開始打顫。

  這時,終於有一輛車在她身邊停住。不是出租車,是一輛看起來很高級的小車。司機位上跳出一個年輕男人,依稀有幾分面熟。他過來一擡手就把外婆從她背上接過去:“秦昭昭,這是誰病了?是不是要去醫院?上車我送你們。”

  秦昭昭都不知道這個天上掉下來的救星是何許人也?她認識的人中還沒有一個是開得起小車的。但管他是誰呢,這一刻她是有車就上。扶著外婆一起坐在後座上,她滿口道謝:“謝謝你啊!真是太謝謝你了!”

  “沒什麽,小事一樁。這位阿婆是你什麽人啊?”

  “她是我同學的外婆,我幫忙照顧。對了,請問你是……”秦昭昭只覺得這年輕男人有幾分面善,卻怎麽都想不起來哪裏見過。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方清穎的表哥孫良材。”

  秦昭昭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孫良材。方清穎生日宴會那晚他送她們回家,她都沒怎麽正眼看他,所以根本都記不清他的模樣了。就算是多看了幾眼估計也記不住,他的長相實在太過平凡,沒有任何特征,很難讓人印象深刻地記住。

  “是你呀……真是不好意思。”

  秦昭昭覺得很尷尬。孫良材還記得並主動施以援手,她卻不認識他,這是尷尬之一;而她曾經拒絕了方清穎介紹表哥給她,現在與他狹路相逢,不能不尷尬,是尷尬之二。

  孫良材也笑得有些尷尬,自嘲道:“我這麽普通的一個人,你不記得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