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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結束一個多月了,高考成績也早已公布。秦昭昭成功考上第一志願的上海一所大學,只等錄取通知書的到來。

  8月份錄取通知書陸續寄發,很多家庭開始為高考成功的兒女擺謝師宴或升學宴慶祝。秦爸爸也高興地在長機餐館訂了幾桌酒席,請親戚朋友們來熱鬧一番。

  席間,秦昭昭無意中聽到鄰桌一位阿姨說這個月她已經是吃第三頓升學宴了。過兩天還要去米蘭大酒店吃一頓。

  “米蘭大酒店,那的酒席很貴呢,誰家這麽闊氣在那擺酒?”

  “以前的喬廠長啊,他兒子考上了上海音樂學院。”

  一桌人全是長機的老職工,對當年那個小上海人都還記憶猶新。一起嘖嘖稱贊,說從小就看得出那是個音樂神童,才幾歲大的孩子就彈琴彈得那麽好。這不,果然考進重點音樂學府去了。也有人說,這也是他家有經濟條件讓他學琴。如果生在普通工人家庭,沒錢交學費,就算再是塊好音樂苗子也只能廢了。

  喬穆家過幾天會在米蘭大酒店為他擺升學宴,這個消息讓秦昭昭驚喜萬分。很明顯喬穆回小城了,否則宴會上豈不是沒有主角。看來不必等到去上海,她很快就能再見到他。

  很巧,後天於倩家為女兒考上大學擺酒席也是定的米蘭大酒店。她昨天就打電話叫秦昭昭到時候來吃飯。秦昭昭原本也想叫她今天來她家吃飯,但想一想還是算了。長機餐館跟米蘭大酒店的档次相去甚遠,何苦讓她大老遠從城裏跑到鄉下地方來吃這頓飯。

  於倩請客那天秦昭昭早早就去了。在米蘭大酒店中餐廳的吧台打聽接下來的幾天內是不是有戶姓喬的人家在此為兒子擺升學酒,得到肯定的回復。“有,明天中午就是喬先生訂的升學宴。”

  秦昭昭好高興,那麽明天中午來米蘭大酒店就能看見喬穆了。

  於倩叫了八九個平時關系不錯的同學來吃飯,正好團團坐滿一桌。葉青和龔心潔一起來的,她們一坐下也笑吟吟地說起明天還要來這裏吃喬穆家的酒席。

  秦昭昭聽後心裏悵悵然一陣失落感。葉青和龔心潔顯然是接到了邀請,她卻沒有。喬穆可能已經不記得有她這麽一個同學了吧?而她還在千方百計打聽他的情況。

  林森來得最遲。他趕到時,坐在秦昭昭身邊的一個同學立馬起來,滿臉笑嘻嘻:“木木,我的位子讓給你。”

  同學們這樣有意無意地為林森制造機會,秦昭昭有點臉紅。他卻很受用地坐下,笑顏逐開:“謝了。”

  於倩問:“木木,你怎麽來得這麽晚?”

  “別提了,臨出門又被我老爸叫住,非要我往爺爺家送趟東西。這不,就遲了。”

  把遲到一事應付過去,林森就一門心思只和秦昭昭說話,問她的錄取通知單是不是到了?打算什麽時候啟程去上海?路上有沒有人送等等。他還自告奮勇:“要不到時我送你去上海吧。我爸說他有個老戰友在上海,以前關系很鐵的。我帶你上他家認個門,那你以後在上海也有個照應。”

  秦昭昭拼命擺手。怎麽能讓他送呢,還去認識他家在上海的熟人,拜托人家照應。憑什麽呀?她又不是他什麽人。林森似乎又有點誤會了。

  高考過後,他三天兩頭打電話給她,想叫她一起去桂林玩:“很多同學都去,散散心。免得在家裏苦等成績那麽煎熬,你也來吧。”

  等待公布高考成績的日子確實很難熬。但秦昭昭沒有答應和他去桂林,她去了虎門,和譚曉燕一早就說好的,暑假去虎門看海。

  那是秦昭昭第一次獨自出遠門,既新奇又害怕。路上看什麽都新鮮有趣,但誰跟她說話都怯怯地低頭不答。爸媽送她上火車前反復交代:“沒事別跟陌生人搭話,小心被花言巧語的人販子騙去賣了。火車上有什麽事就問乘務員,不要隨便輕信別人。”

  其實她這趟旅程並沒什麽風險,父母把她送上火車,譚曉燕等在廣州火車站接她。上車下車都有人接送,她被照顧得很妥當。終點站下車後,她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月台上的譚曉燕。久別重逢,兩個人興高采烈地抱在一起。

  譚曉燕已經不在那家制衣廠工作了,跳槽去了一家酒店當服務員。因為宿舍環境不好,就和幾個同事分租一套兩居室,秦昭昭過來不用愁沒地方住。

  秦昭昭對此感到惋惜,畢竟譚曉燕學了三年的服裝設計,現在幹服務員不就把這專業給丟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