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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麽簡單?”

  “當然。”

  周明宇才不信呢,如果真這麽簡單林森剛才幹嗎不明說,還遮遮掩掩的,這可不是他平時的作派。再一想,今天中午去女生宿舍幫忙搬東西,他進門後直接就拎了秦昭昭的行李走。當時不覺異樣,現在一想,有可疑。沿著這可疑方向再仔細尋思,一尋思就把上學期的事都想起來了。

  秦昭昭那次生病林森積極響應號召陪班主任送她去醫院;踩臟了她的賀卡他在小商店挑上半天挑中一張最漂亮最高級的卡片回贈她;春節時說是去長機地區找什麽初中老同學,結果轉悠半天轉到她家門口去了……種種行徑,當時周明宇不以為然,現在看來都有疑點,大大地有疑點。

  “木木,你到底是什麽方面換了口味呀?是對糖,還是對人?你就坦白交代了吧,你是不是看上秦昭昭了?”

  周明宇如此直截了當的問話,讓林森驀地一下就漲紅了臉。

  其實這個問題他自己心裏還犯嘀咕呢,他幹嗎老是注意秦昭昭呀?不光在學校老不由自主地瞄著她的一舉一動,放了寒假他還想跑去長機看看她。看不到心裏頭空落落的,像丟了什麽東西似的,而且還是很重要的東西。那天趕上她在家,他心裏那個高興啊,真像是有朵鮮艷艷的花在心裏燦然綻放——心花怒放原來是一個如此確切的形容詞。

  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呀?她憑什麽就成了他的情緒風向標?答案其實呼之欲出,他自己也不是不明白,卻就是不好意思捅破那層紙,無論是對秦昭昭還是對自己。所以他在周明宇面前死撐著不承認,臉已經紅得賽過煮熟的螃蟹了,嘴卻硬得像蟹殼:“你瞎說什麽呀!沒有的事,你別胡說八道。”

  林森雖然不肯承認,但周明宇心裏已經十拿九穩。喜歡卻不承認,這在年紀輕臉皮薄的中學生們中也是常事。校園裏不乏膽大開放的學生情侶,也同樣不乏羞澀保守的男生女生,青春期戀愛的高調或低調因人而異。只不過林森的否認還是讓周明宇頗有些奇怪:“你害什麽臊哇?還不好意思承認。當初你對葉青有意思時可是大膽得很,沒完沒了地跟她套近乎,一點都不怕被人知道呀。”

  林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好意思讓人知道他對秦昭昭有意思,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就是不承認。臉紅脖子粗:“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不要亂說話啊!”

  周明宇看著他滿臉紅透的樣子覺得很好玩,忍不住還要故意逗他:“你真沒看上她?我還以為你喜歡上她了呢,還在想你們倆倒挺合適,光聽名字就是一對兒。”

  一邊說,周明宇一邊留意看林森的反應,只見他眼睛一亮嘴一張立馬就問:“我和秦昭昭的名字怎麽就是一對了?”

  周明宇笑得嘻嘻哈哈:“她是昭昭,你是木木,合在一起念就是昭昭木木——朝朝暮暮。長相廝守的意思呀!你說是不是一對兒?”

  林森聽得眉梢眼角都是喜色,卻極力壓抑住,盡量做出事不關已的淡然表情:“切,誰跟她一對兒呀!”

  周明宇憋笑快要憋死了,心想這哥們還真能扛啊,明明對人家有意思嘴裏卻就是死活不承認。為什麽呢?他腦子馬達似的運轉起來,突然想起林森和秦昭昭高一時曾經打過架,那場架打得轟動全校,讓他栽了跟頭丟了面子。可能因為這個緣故吧,他現在不好意思承認喜歡上了一個“昔日為仇”的女生,所以抵死不認。

  住進新宿舍,秦昭昭真是覺得樣樣都好。長這麽大,她還是頭一回住帶衛生間的套間,說句大實話,比在家裏住著還舒服方便。

  因為秦家那套老式平房沒有廁所這個配置,上廁所要去公廁,寒冬臘月起夜的話特別不方便。後來秦爸爸弄來些磚頭氈布在房子對面蓋了一間小棚屋,放個馬桶充當簡易廁所,乍一看是方便了,但倒馬桶的活又成了秦昭昭的一樁苦差。現在住上有衛生間的屋子,她覺得好方便啊,試過這樣的方便後,她周末回家還有些住不慣,上廁所太麻煩。

  於是她忍不住舊話重提:“爸,咱們家的房子還是改造裝修一下吧。至少自家挖個廁所也能住得舒服一點。”

  秦氏夫婦同意了女兒的提議,以前就有過這個打算,但一直因為錢的問題拖延著。其實也不是拿不出這筆改造裝修的錢來,他們半輩子緊巴巴的日子裏,也還是千方百計節衣縮食存下了幾萬塊錢。但正因節儉慣了,凡事能因陋就簡的地方就情願因陋就簡著,總也下不了決心拿出錢來裝修房子。不過現在住平房的左鄰右舍中已經有好幾家都在改造舊屋裝修房子,秦家終於決定也跟風翻新一下老屋,讓一家人住得舒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