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規則之同居

  第二天,總經理和黃毛就雙雙離開了。同事對於總經理出差早就司空見慣,一切都在正常的軌道上有條不紊的運行。只是我開始經常對著電腦發呆,開始想像一副蒼涼悲惋的紐約絕戀……

  這天正發呆著,田經理把我叫到了辦公室,笑眯眯的囑咐我:“今天十二點,去機場接總經理。”

  我推拒:“我不會開車。”

  他見招拆招:“坐車去。”

  我道高一尺:“不知道地方。”

  他魔高一丈:“打的。”

  避無可避,我囁嚅了半晌,詢問了讓人肉痛的民生問題:“那車費報銷麽?”

  他擺手:“報銷。”

  我扭頭走了幾步,還是覺得不放心,又折回來:“可是……出租車上有發票麽?”

  他終於忍無可忍,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粉紅票票塞給我:“不用找了!”

  我拿著粉紅的小票票出了公司,走了幾步就攔到一輛出租車:“師傅,去機場多少錢?”

  那師傅搖下玻璃:“八十。”

  嘿嘿,賺了二十,心裏頓時很歡欣很雀躍,跑路費啊跑路費,對著陽光傻笑了一陣子後,我決定──坐公交去,賺得更多一點!!

  雖然不知道該坐哪一路,但是憑著強大的人肉問路系統,我一定還是能摸得到地方的!!帶著強烈的自信,我開始了尋找機場之旅。

  問了幾次路,倒了兩次車,我樂滋滋的捏著百元大鈔坐在通往機場的車上。看了看表,才十一點十五,離機場還有三站,一切都剛剛好。

  真是剛剛好,一個小盹,不長不短,只有十分鐘。醒來之後,我連忙豎著耳朵聽司機喊機場。可是直到車子行駛的越來越荒涼,越來越荒涼,還是沒聽到。最後車子在一個連鳥糞都沒有的地方停下來,司機伯伯大嗓門的喊:“終點站下車!”

  多麽剛剛好的十分鐘,恰好把那一站給隔了過去!

  我這一看表,很好,已經是兩點了。

  不用閉眼我已經能想到宋子言鐵青的臉色,思索再三,我決定還是先報備一下以求生存。手機很快就撥通了,我還沒開始哭嚎,宋子言冷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在等你。”

  我惡人先告狀:“我都說了我不知道地方,田經理還讓我來,搞得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頓了頓,他問:“不知道自己在哪?”

  我看看上面的站牌,上面油漆斑駁著兩個大字,X縣。汗,我怎麽說也在這裏呆了四年,居然聽都沒聽過。我淚水漣漣:“總經理,我現在在那輛班車的終點站,等我回去天都要黑了,要不您先自己回去吧。”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你過來,不管多久我都會等。”

  還沒等我再說話,他已經掛了電話。

  聽著那嘟嘟的忙音,我搖頭唏噓:典型的高智商低能力,離個人連自個兒家都回不了了!!

  又坐車倒車回機場,等到進了大廳已經是六點多了。機場不比火車站的嘈雜,寬廣而明亮,人卻也不少。可是那麽多的人,我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宋子言。他穿著淺色的襯衫,微微側頭,坐在那裏安靜的翻看一本雜志,仿佛隔絕了周遭的一切,清爽靜謐。

  心瞬間漏跳了好幾拍,連腳步都放慢了,還沒走到他旁邊,他卻已經擡起頭來。

  眼中浮起的笑意和微挑的唇角暈成一片,他問:“來了?”

  我傻傻點頭:“嗯,來了。”

  他撫了撫額角,仿佛不經意的嘆息:“你啊,讓我等了這麽久。”

  總經理在埋怨我?!一個機靈,剛剛的魔障解除,無權無勢小職員的身份立即回歸,我堅定表態:“不會了,下次絕對不會讓總經理再等我了!”

  他嘴邊笑意加深:“是麽?”

  我死命點頭表忠心。

  他又微微搖頭,卻沒再多說什麽,只是站起來說:“我們走吧。”

  我趕緊上前去,拉起他的行李箱,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在機場外面打了的,本來還想問怎麽不見黃毛,可是想想他們在當今這個社會還是避嫌的好,於是打消了念頭。到了小區門口,本來想告辭,可是看他一點表示都沒有,我也只能心驚膽戰著跟著往裏走。可是等到他開了門,我這腿就邁不動了,扯出一個勉強的笑,我說:“總經理,已經把你送到門口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