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拔刺篇》33

逼迫

說話之間,謝文東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形,無視周圍人數眾多、虎視眈眈的黑衣大漢,他走到舞台前方,背著手,好整以暇地看著屏幕上的畫面。

“謝、文、東!”身後突然傳來高八度的尖叫聲,緊接著,啪的一聲脆響,手機支離破碎,殘片都濺到謝文東的腳下。

哢哢哢!在手機摔碎的同時,周圍傳出一連串的脆響聲,那是槍械上膛的聲音。在場的黑衣大漢們,無一例外,齊刷刷地亮出手槍,槍口一直對準在謝文東身上。

他並沒有轉回頭,仿佛身後發生的任何事都與他無關似的,他慢悠悠地說道:“張小姐,現在,我在等你的回答。”

如果說張君怡做事滴水不漏,那麽謝文東做事就是密不透風,算無遺漏。

他從來沒有表現出對地下財閥的膽怯與忌憚,但這並不代表他從內心裏輕視對手。

當年,連如日中天的向問天都搞不定的地下財閥,又哪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謝文東早就派出人手,在緊盯著張家上下的一舉一動。

張君怡安排父母,去往阿德萊德度假,謝文東第一時間就掌握到了消息,那時,他就有所預感,張君怡對自己很可能又要有大的行動。

但他畢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算計到。

張君怡把目標鎖定在彭玲和金蓉身上,這的確讓謝文東挺意外的,也是他未能想到的。

只不過謝文東的仇家有很多,彭玲和金蓉被劫持之後,謝文東並不能百分百的確定此事就是張君怡所為。

通過張君怡派來的那名黑衣人之口,終於確定了此事的幕後主事者就是張君怡沒錯,當時,謝文東是仰面望天,實則他是暗松口氣。

他第一時間傳信給澳大利亞那邊的兄弟,讓早已埋伏在張家別墅附近的兄弟們動手。

謝文東在澳大利亞的勢力,不容小覷,極樂島就在那邊,洪門的人早已遍布各大城鎮,作為南澳大利亞首府的阿德萊德,又怎麽可能沒有謝文東的人?

張君怡還是對謝文東沒有做到百分百的了解,還是小覷了他的勢力,否則的話,也不可能親手把自己的父母送進虎口當中。

但話說回來,謝文東講得並沒錯,無論張君怡想把她的父母藏在哪裏,都不安全,都會被他找到,並控制起來,在澳大利亞如此,在歐洲如此,在非洲也會如此。

謝文東不做沒把握的事,也不打沒把握的仗,他既然敢來,自然是有所倚仗。

張君怡和她父母的關系具體如何,他並不十分清楚,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張君怡是個家族榮譽感極強的人。

只要踐踏到她的家族,哪怕只是在言語上踐踏,張君怡都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詳情見第二十章),通過這一點,謝文東便已能推斷出來,張君怡對她的父母錯不了,最起碼也能稱得上是個孝女,用她的父母威脅她,足以逼她就範。

事實證明,謝文東的猜測是對的,此時張君怡表現的越憤怒,越失態,也就越發的證明,她對父母至親的在乎。

現在,張君怡的臉上哪裏還有一丁點的從容、得意與驕傲,她雙目通紅,怒視著謝文東,厲聲吼道:“放了他們!我要你立刻放了他們!”

謝文東依舊沒有回身,慢悠悠地說道:“張先生和張夫人不理公司的事務,本應該頤養天年才對,現在卻平白無故地受到這樣的驚嚇,張小姐以為,這是何人之過?”

張君怡再忍不住,大步沖到謝文東的背後,狠狠推了他一把。謝文東踉蹌了半步,扭轉回身,張君怡幾乎整個人都撲到謝文東身上,把他壓在舞台上,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要你現在立刻放了他們!”

謝文東沒有憤怒,沒有氣惱,清秀的臉上只有平靜,他慢慢轉頭,看向舞台上那面巨大的屏幕,說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來,放或是不放,取決權並不在我身上,而在張小姐身上。”

“你……”

謝文東猛然一翻身,反過來把張君怡壓在舞台上,目光深邃,射出駭人的兇光,幽幽說道:“你的父母現在還能活著,你應該感謝我的手下留情!你喜歡玩火,我隨時奉陪,但你若膽敢動我身邊的人,我可以保證,會讓你周圍的所有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徹底消失。”

看著謝文東出寒光的眼神,張君怡突然有種錯覺,自己不像是在被一個人盯著,更像是被一頭猛獸盯著,透骨的寒意從腳底板升起,一直貫穿到她的頭頂,讓她有置身於冰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