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章(第2/3頁)



  醫院後門。幾個年輕的小夥子正聚集在門口相互談論著什麽,一各個眉飛色舞,情緒激揚。"你們知道嗎?謝文東是東北黑道的老大,聽說和日本人有仇,祖輩都死在日本人的手裏,說不定,日本山口大樓就是讓他炸的。"其中一個吊眼八字眉的年輕人口若懸河,仿佛親眼看到一般,說得有聲有色。旁邊一個頭發土黃的年輕人道:"是謝文東炸得又怎麽樣,活該!把日本人都炸死他還成民族英雄了呢。""對啊!小日本死有余辜。""謝文東才二十多歲,就成了黑社會的老大,而且還敢炸到日本去,真想和他一起混呢!""操!你算了吧,就你的體格,人家怎麽能收你?!我還差不多。"

  幾人正'義憤填膺'的發表意見,從後門內走出一夥人。呼呼啦啦不下二三十號,一各個皆是黑色西裝,面帶墨鏡,快步走出來。"嘎嘎!"與此同時,從街道上駛來一行轎車,齊刷刷的在後門門前停下,車門一齊打開,每輛轎車裏都站出一人,同是身穿黑色西裝,集體向走出來的人群彎腰施禮。場面靜悄悄的,如此一大群人沒有一個說話,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位中等偏瘦的年輕人,頭發略長,劉海擋住眉梢,雖然帶有墨鏡,可漆黑的鏡片仍遮不住他那犀利如刀的目光,左右掃動,如同實質,讓人看了忍不住垂頭躲避。他微微點頭示意,首先上了轎車,其他人隨後魚貫而入。

  幾個年輕人只是在電視小說裏見過這陣勢,一時間有些嚇傻眼了,張口結舌的看著。當從後門出來的一行人等都上了轎車,汽車開出好遠,那吊眼八字眉的年輕人才跳腳驚呼道:"謝文東,那夥人是謝文東。"或許太激動了,年輕人有些語無倫次。"真的嗎?真的是謝文東嗎?哪個是?"黃頭發年輕人緊張問道。"絕對錯不了,一定是謝文東,就是他。"

  年輕人說得沒錯,出來的人確實是謝文東沒錯。坐在車裏,一旁劉波的手機響個不停,消息一條條接踵而至。"東哥,後面有五輛車在跟蹤咱們。""東哥,可以肯定其中有三輛車是記者的。""東哥……"劉波將暗組傳來的消息不時反饋給謝文東。他閉目凝神,沒有回頭看一眼,只是冷冷道:"甩開他們,我要見向問天。"

  姜森親自開車,他是偵察兵出身,跟蹤與反跟蹤是他的拿手好戲,甩開幾個記者自然不在話下,方向盤一轉,將車拐進主道邊上的小街道,幾個漂亮的轉彎過後,身後的'尾巴'被甩得沒了蹤影。東心雷撥通向問天的電話,簡明扼要的說明意圖,後者欣然應允。或許向問天確實對南北洪門間的爭鬥不休都已經厭倦厭煩了,世界上沒有解不開的仇恨,只是看你想不想將他解開。謝文東沒有厭倦,欣賞對方的為人不假,但如果有條件的話,他還是希望繼續和向問天鬥下去,分個輸贏高低,他對爭霸的過程依然火熱、著迷,可惜外界的環境已不允許他如此做,在眾多媒體、公眾眼球的注視下,他的一舉一動都需要萬分小心,別說組織與南洪門展開大規模的火拼,即使維持現狀都是及其困難的事。

  向問天與謝文東相見的地方在一處相對僻靜的酒吧。客人不多,酒吧裏充滿了懶洋洋的爵士樂,旋律舒緩,婉轉,卻又很動聽。沒有人會想到,坐在本間酒吧最角落裏的笑呵呵談天的青年會是當今黑道最炙手可熱的兩位頂級人物。

  向問天端起酒杯,向謝文東示意一下,說道:"謝兄弟的傷還沒有全好,可以以茶代酒。"他和謝文東談了很多,可一直沒談到正題,也沒問對方約自己出來是為什麽,反正謝文東約自己一定是有事,有事他就一定會說。

  謝文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搖頭笑道:"以茶代酒,如此做作,不如不喝。幹。"

  二人一飲而盡。謝文東低頭沉思了好一會,才柔聲說道:"我覺得,南北之間再打下去,已沒有意義,向兄,你說呢。"

  向問天搖首道:"徒增傷亡,手足流血,確實毫無意義。"其實謝文東並不甘心如此了結,可他又實在無路可走,苦笑道:"與向兄鬥了這麽久,最後,還是我輸了。""為何這麽說?"向問天搖頭笑道:"謝兄弟一直占盡優勢。"

  謝文東幽幽道:"如果向兄的人品不是那麽正直,我恐怕也未必會占到什麽便宜。"這是謝文東的心裏話,如果還有什麽人能讓他傾服,向問天絕對算是其中一號。雖然他不認同向問天的想法。做事,本就只看結局,不看過程的,更多時候,不擇手段,絕對是成功的捷徑,當你功成名就了,人們只會看到你成功後的光環,誰會注意到你當初為追求成功所使用的卑劣手段,即使有人注意到了,也只會說一句,此人頭腦才思敏捷,做事神鬼莫測。他不贊同向問天的剛毅、正直,卻不代表他不佩服。向問天又何嘗不是,他同樣鄙視謝文東的陰險詭異、狡詐無情,可是也實在傾佩他的頭腦過人,年少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