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這就是法 第三十二章

  謝文東彎腰拾起折斷的刀身,搖頭嘆道:"一把好刀,真是可惜了。"

  姜森狠狠瞪了陳百成一眼,冷哼一聲,拿槍殺了出去。夜總會裏的人如何能是謝文東這批人的對手,特別是血殺和暗組,同時特殊訓練出來的,各自的成員雖嘴上沒說什麽,可心中都叫著勁,有意比比高下。姜森個劉波更是如此,雖然鐵竿朋友,可誰都不服誰,拿夜總會這些人當練手了。半個小時後,夜總會內二百多人不是死傷在地就是四下逃散,出來後,謝文東眼睛一眯,叫人一把大火將這海城夜總會燒個精光。山田本來也在夜總會,可他見勢不妙,手都沒動一下,帶上幾個親信跑了。

  麻楓一死,算是去掉謝文東一塊心病,這個埋在心底深處的疙瘩終於解開,心情豁然開朗。坐在車內,謝文東憐惜的看著手中斷刀,嘆道:"刀斷了,有能修補的機會,人如果死了,可再也活不過來了。"說著,他將斷刀扔在陳百成身上,將後者嚇了一哆嗦,陳百成捧起刀,頭上的冷汗瞬間流出來。謝文東一笑,道:"幫我把這把刀修好,刀是好刀,棄之可惜。"

  陳百成松了口氣,連連點頭,道:"是,是,東哥,我一定找人修好。"

  謝文東突然眯眼問道:"刀可以修好,那你的心呢?"陳百成剛松口氣,可一聽這話,如同五雷轟頂,眼前一黑,差點沒從車椅上摔下來,張著嘴巴,不知道說什麽好。謝文東扭頭看向窗外,道:"人心要擺正。說來也奇怪,別人心中在想什麽我總是莫名其妙的知道。"陳百成急道:"我對東哥是絕對忠心的,我可以對天……"謝文東搖搖頭,打斷他的話,道:"忠心是用行動來證明的,而不是用口來說。做你應做的事吧!"說完,他閉上眼睛。陳百成低著頭,冷汗順著脖子流淌到地上。

  謝文東在DL沒待這三天,南京告急的電話一遍接一遍,蕭方統率不下七千人眾,圍攻南京,重要地方連連失守,堂口危在旦夕。靈敏獨木難支,請求謝文東援助。謝文東掛斷電話,嘆了口氣,人有多高的地位,就要付出多大的代價。謝文東即是文東會老大又是北洪門掌門大哥,這足可以讓任何人都為之眼紅,但其中的艱辛又有幾人能看到。

  謝文東臨行之時本想和兩姐妹告個別,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見面反而會徒增離別之苦。他匆匆寫下一封信,讓下面的小弟交給高家姐妹,並令王良帶一組人暗中保護她二人,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他與姜森,劉波又坐上下午的飛機趕去南京。

  其實南京情況沒有靈敏說得那麽糟糕。她手下有三千多人,處於守勢,對抗七千人不算難。可有消息說,向問天可能會親自帶大隊人馬趕到,這樣一來,‘探花‘心中也沒了底,怕南京有個閃失自己負不起這個責任,才急讓謝文東趕回南京。

  謝文東到了南京剛被靈敏接回堂口,任長風也風塵仆仆趕到,他的耳朵尖得很,雖然在T市,可謝文東的一舉一動時刻關心著,特別是南京一告急,他暗中點頭,不用問,東哥一定得去南京。他越和謝文東在一起的時間長就越有一種依賴感,在他手下做事,不用再費心考慮別的,不用估計任何人,不用……,反正就是兩個字,痛快!酣暢淋漓的痛快。任長風喜歡這種感覺,也心甘情願的想跟在謝文東身後,沖鋒陷陣,攻城拔寨。

  謝文東一見任長風,肩膀一塌,為難道:"長風,你的刀,看來我是不能還你了。"任長風一楞,疑問道:"怎麽了?"謝文東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照片,想前一遞,道:"噥,它變成這樣了。"任長風一看照片,差點哭出來,吧嗒吧嗒嘴,仰面長嘆:"我苦命的刀啊!"謝文東為人很細心,知道任長風很寶貝自己的這把刀,如果不是他借,別人恐怕碰都別想碰一下。可今日戰刀一折為二,他也很過意不去,特意照張照片給他懷念。靈敏在旁一撇嘴,嘲笑道:"不就是一把刀嘛!"她旋風一般跑出房間,很快,她又旋風一般跑回來,懷中捧了不下十把長短不一,款式各樣的唐刀,往桌子上一放,傲然道:"你選一把吧!"

  任長風邊看邊咧嘴,不時嘟囔著:"這也叫刀?和我的那把比起來差得太遠了。"說著,他隨手拿起一把,掂了掂,眼皮向下一搭,道:"這把只適合切西瓜。""這把虎虎人還行,真正打起來,哼哼!""這……這把太離譜了,可以用來當餐刀。"

  靈敏臉色越來越難看,把刀重新抱了起來,道:"不要就算了!"任長風急道:"我只是說說而已,誰說我不要了?!"這時,謝文東也厚著臉皮,湊過來,看看這把,瞧瞧那把,笑道:"我也選一把怎麽樣?""不行!"靈敏,任長風二人異口同聲道。"呵呵,你倆還挺有默契的嘛,你們是不是……"二人聽後,臉色同是一紅,謝文東看準機會,飛快的從靈敏懷中搶下一把,把她下了一跳,跺腳喊道:"哪有老大搶屬下刀的道理?!"說完,快步追了過去。下面的小弟偷眼看著三位在北洪門內舉足輕重的人物追打在一起,哪有半點大敵當前的壓迫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