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聖女百合（中）

“我做不到，對不起，我做不到。”百合閉上眼睛，臉上充滿了痛苦的神情。“或許，這會將我自己也吞噬，但我實在下不了殺手。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作為賭注，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成為了一切黑暗的統治者，那麽，我願意用自己來成為結束一切的砝碼。”

輕輕地咬破自己右手中指，一滴鮮血流淌而出，百合將中指按上了天痕的額頭，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淒然，“天痕，不要讓我失望，好麽？”

奇異的景象出現了，鮮血竟然從天痕的眉心處滲了進去，隨之滲入的，還有青芒中包裹的一點金光。百合的手收回了，咬破的傷口在淡淡的金色光芒中恢復了正常。

百合已經下定決心，再沒有任何猶豫，矯軀憑空漂浮而起，龐大的青色氣流圍繞著她的身體旋轉，她的身體同整個地面保持平行，漂浮到天痕上空，藍色的長發依舊漂浮在她身體背後，並沒有受到重力的影響而下垂。百合雙手在胸前畫出一個圓弧，青色氣流瞬間向這個圓弧凝聚，她眼中的目光變得更加柔和了，雙掌前伸，按在了天痕的胸口上。她並沒有注意到，天痕的身上在她下定決心之前曾經閃過一道紫光，那道紫光異常隱秘，充滿了詭異之氣。

天痕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百合身體散發出的青光猶如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一般瘋狂的向他體內湧入。隨著青光的奔騰洶湧，天痕的額頭漸漸變成了一片白色，而他的丹田處則出現了一個黑色氣旋，青光如同一座橋梁般連通了黑、白兩色。在青光的吸引下，黑白兩色光芒從原處脫離，開始向中央合攏，雖然它們都在抗拒著，但無奈那青光實在太強大，沒費太大力氣就將它們強行合攏在青光之中。

天痕的胸口處變成了一個青色的旋渦，旋渦由慢到快不斷的旋轉著，而黑色和白色的光芒則在這旋轉中相互碰撞，彼此之間都想將對方吞噬似的，很明顯，白色光芒占據著上風，但黑色光芒卻也並不示弱，每當白色光芒要將它吞噬時，就會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將白光甩開。

百合的神情變得異常凝重，左手依然按住天痕的胸口，而右手則先後在天痕的額頭和丹田處輕點，將其中蘊涵的最後一絲黑、白光芒也逼入了青色氣旋之中。

青、黑、白三色光芒不斷在旋轉中交融著，天痕的臉色變得異常慘白，身體在痙攣中不斷的顫抖，三色光芒在不斷加速的旋渦中仿佛融合了似的，再無分彼此，旋轉越來越快，百合的俏臉上已經流露出一絲灰白之色，在不使用自己最擅長的光明系異能的情況下，宇宙氣的使用已經達到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極限往往是一個痛苦和隨時面臨崩潰的過程。但她依舊在咬牙堅持著，既然已經決定要幫助天痕，她自然會全力以赴。

百合要做的事是一個非常復雜的過程，由於天痕體內的空間、黑暗兩種異能相互對立，對身體造成了極大的負荷，而她的目的，就是要幫助天痕將這兩種異能徹底融合為一。使兩種異能可以不排斥的被天痕所用，完全成為他的力量。她這樣做，顯然是同當年老師的吩咐背道而馳，不但沒有去毀滅，反而變成了幫助。

其實，天痕經過三個月艱苦的訓練後，本身體質已經突破了人體的極限，就算百合不幫助他，經過一、兩年之後，當他的宇宙氣逐漸強大起來時，自然也可以將兩種異能收為己用，但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是他的精神受到黑暗之氣影響，因為要想充分融合兩種異能，首先要做的，就是讓黑暗異能達到同空間異能同樣的境界，單一修煉黑暗異能，必然會被其腐蝕。

現在百合在融合天痕兩種異能之時，相當於代替天痕去經歷那個痛苦的過程，通過她已經達到第三階段的宇宙氣直接刺激天痕體內的黑暗異能成長，再讓這兩種異能融合起來。百合的修為雖然遠在天痕之上，但宇宙氣要承受這麽大壓力還是非常困難的，更何況，她還要化解從天痕身上傳來的黑暗氣息，在化解時又不能讓光明異能外放，以防傷到天痕。在這種種原因的作用下，百合應付起來越來越困難了。

就在百合後悔自己的莽撞時，天痕全身的經脈突然變成了淡淡的紅色，在強大的力量刺激下，一直隱伏在他體內的聖液力量終於爆發了。

百合眼中流露出一絲喜意，她當然知道那淡紅色的光芒代表著什麽，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分出一絲宇宙氣，引導著那淡紅色的光芒融入了旋渦之中。

整個房間中完全充斥著各種氣流，幸虧這裏並沒有什麽裝飾，否則，必然會被氣流絞的粉碎。百合輕喝一聲，雙掌猛的按下。天痕的身體如同觸電般劇烈地顫抖著。

旋渦破碎了，天痕身上的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只不過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化為了齏粉，就連身下那張合金床也隨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