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為難的巴裏,禦風(第3/3頁)

柳生元和並沒有急著舞劍,而是在草地上慢慢的走著。

青木廉次將桌椅擺好,擺好飲水和點心,柳生元和不喝飲料和茶水,只喝白開水,不過現在他档次上來了,青木廉次給老師準備的是世界上最頂級的礦泉水,準備好這一切以後,青木廉次可沒坐下,而是恭敬的站在一邊,看著在草地上慢慢走動的師父。

這位年僅十四歲的師父,已經是日本最頂尖的劍道大師,說一聲宗師都不為過。

柳生元和的一言一行,青木廉次每次都記在本子上,也許自己將來不能成為師父那樣偉大的劍道宗師,但是,自己可以整理搜集師父的言行和教導啊!

就像《論語》並不是孔子寫的,而是弟子們的記述;蘇格拉底的智慧,也只能通過弟子柏拉圖的著述才能別後人所知。自己雖然沒有師父那樣的才能,但是也許自己也能沾著師父的光彩,在日本劍道史上留下名字!

慢慢的走著走著,風拂過身體,陽光照射在身上,擡頭望去,天空的藍,是一種無盡深遠的藍,在空無一物的天空中,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目光的焦點到底在多遠的距離,這種感覺,在室內練劍的人永遠都感受不到。

雖然柳生元和還只提著劍在草地上走著,卻已經體會到為什麽佐佐木首席會對他說:“總在室內練劍,會讓自己的心變的狹隘,練劍還是要到開放的自然環境中來。”

全身的毛孔打開,空氣陽光似乎都直接流通到體內,讓自己覺得現在的自己,似乎和風、和陽光都混合成了一體。

柳生元和懶洋洋的揮動長刀,這並不是任何一種刀法劍法,而是隨手揮灑出來的,讓自己感覺最舒服的姿勢而已。

在這一刻,柳生元和既不追求劍法的淩厲,也不追求對身體的鍛煉,甚至不考慮劍法的章法,剛才,被小風吹著,被太陽曬著,實在太舒服了,所以柳生元和已經忘記自己到底是來練習什麽東西,現在,他只是怎麽舒服就怎麽舞動,根本不考慮其他事情了。

青木廉次站的地方,離柳生元和起舞的地方,大概有十米左右,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師父漫不經心揮舞著長刀,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如果是青木館的弟子膽敢這麽漫不經心的練習劍道,青木廉次當然上去大喝一聲,糾正學員練習劍道的態度問題,練不練的好是能力問題,認不認真練可是態度問題,這等不尊重劍道的弟子,如果再不聽教導,還是幹脆開除出去的好。

但是,既然在漫不經心舞劍的人是自己的師父柳生元和,那當然又是另外一回事,師父這樣練習劍法,其中必有深意!青木廉次畢恭畢敬的仔細看著,生怕漏掉師父的半點動作。

不知不覺中,在不遠處,柳生元和舞動的長刀開始帶動了周圍的空氣,一道道氣流圍繞著柳生元和,漸漸帶起一些草屑圍繞著他旋轉飛舞。

柳生元和只覺得自己似乎與周圍的風融為一體,風不僅在他身邊旋轉,還通過皮膚上的毛孔,似乎從自己身體中帶走了一些東西,又似乎讓自己的身體充滿了氣體。

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本來人體的五臟六腑緊密的依靠在一起,可是現在,這種內外合一,風在體內自由流動的感覺,卻讓五臟六腑中間,多了一層風作為緩沖和隔離,似乎體內的許多器官,都可以在胸腔腹腔中,隨著自己的控制稍稍滑動、移動一小點距離了,並不是像以前那樣,只能緊緊固定在一個位置不動。

而且,由於多了這麽一層像風一樣的東西,在內臟中間做緩沖,人似乎都輕松了許多,就像這些器官都失去了一部分重量似的。

蘊藏在身體皮膚層,組成的金縷衣的劍氣,也順著風刮入體內的隱秘通道,穿透進內臟之間,構成了許多單薄的支架網絡,將身體的前後左右都連成一體,整個金縷衣,不再是僅僅包裹在身體表面,而是滲透進了肌體中,並在身體內部,構成了一個立體的支撐結構。

在青木廉次的眼中,師父的身體周圍正形成一股龍卷風,這股憑空出現的龍卷風越轉越快,風力越來越大,帶著從草坪上卷起的草屑和灰塵,形成了一層風的墻壁。

透過風壁,青木廉次可以看到,柳生元和的雙腳已經離開地面,正步空履虛,禦風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