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善惡

不論狗子如何反對,它都無法更改甘敬的決定。

玩遊戲是可以的,但不要沉迷嘛,是時候有個人可以限制下你了。

甘敬心情愉快,絕壁不是因為自己在台北片場的郁悶而幸災樂禍,絕壁不是。

晚飯沒有出去吃,坐飛機頗為疲勞,而且想著還有很多事要忙,人就沒有出門的欲望。

好在家裏的冰箱是有不少食材,老陳晚上露了一手做飯的功夫,下了三碗面,炒了三個菜,簡簡單單,味道卻還真不錯。

晚飯過後,三人頗飽。

“甘叔,你的新戲在國內上映不了怎麽辦?會虧本嗎?”周咚雨想起來媒體報道的事情。

“虧本應該不至於,華納的發行渠道是夠多的,誒,估計也就小賺一點。”甘敬搖頭,遺憾道,“其實只要不虧本就好,我是真覺得這部戲自己演的不錯,可惜不能給國內觀眾第一時間看。嘿,這事不能算完。”

最後一句話明顯不一樣,周咚雨追問道:“這裏面有什麽內幕嗎?”

甘敬斜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管那麽幹什麽?”

女孩撇了撇嘴,不願放棄難得見到甘叔的時刻,換個問題:“那少年派呢?”

一聲長嘆,怎麽說呢,這部戲對於華夏影視特效公司顯然是利益極大的,但目前這種狀態……甘敬不怎麽想聊,可提及到了它又忍不住要交流下。

他沒回答周咚雨的問題,轉而問了個聽起來不怎麽相幹的話:“老陳,你覺得最能打動人的笑容是什麽樣的?嗯……比較善良的那種。”

年紀大了,吃飽了就眯著眼的老陳陡然被問到,有點茫然:“善良?笑容?呃,呃,扶老奶奶過馬路?做好事不留名?”

“別鬧,我認真的,我打算在屏幕上演出那種感覺來。”甘敬擺了擺手,蹙眉認真地說道。

老陳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牽扯到工作啊,那得仔細想想。

可是過了很久,中老年人匱乏的想象力讓他一個畫面都想象不出來,善良?笑容?啊,很難啊!

甘敬翻了個白眼,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另一旁的周咚雨同樣思考了一會:“每年都有感動華夏十大人物呢,甘叔要是想要善良的笑容,從他們身上能不能有啟發?”

“這是個辦法。”甘敬贊同道,隨後又問道,“惡呢?那種深沉的惡?”

作為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女孩,這個問題周咚雨就難以回答了。

老陳嘛,立即舉手答題:“潛規則龍套,然後提起褲子不認賬!挺惡了吧!”

“那不是你們的常態嗎?”甘敬斜眼。

聽起來不太滿意,那換一個吧。

老陳又道:“殺人放火金腰帶,中午十二點多央視有個今日說法……”

甘敬沒搭理他。

老陳停了一會,詢問道:“問這些是幹什麽?可別拍戲拍出心理問題了。”這種擔憂並非無稽之談,演員入戲太深的時候最容易滋生心理問題。

“少年派的第二個故事。”甘敬仰面躺在沙發上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淡淡地說道,“或者說,掩藏在第一個故事下的真實故事是,這位主角漂流在海上以同類為食,生存了下來。”

聲音輕輕淡淡,縈繞了客廳另外兩人的耳邊。

“為了生存,啃食同類的肉,我想這大概算是一種比較原始的惡。荒無人煙,一望無際的大海上,絕望滋生,拋棄了倫理道德,人性的惡野蠻生長。”

周冬雨動了動喉頭,聽著有些毛骨悚然。

甘敬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情緒,笑著解釋道:“不過觀眾不會看到畫面,只會聽到口述的故事。但我想在口述的戲份裏通過表情來表現出第二個故事的情感。”

老陳和周咚雨同時皺眉。

“後面的戲份有多長時間?”老陳追問。

甘敬想了想:“幸存後成為中年人的戲份大概能有四分鐘左右。”

老陳咂摸出味道來了:“聽著這意思,前面的戲份是當個花瓶,然後最後才有演技?”

“也可以一直當花瓶。”甘敬調侃道。

“這還競爭個屁的奧斯卡啊。”老陳泄氣。

“怎麽著?你手下有個戛納影帝還不足夠啊?”甘敬沒怎麽泄氣。

“多多益善嘛。”

“影片本身如果拍的不錯,對後面是有加成的。”甘敬心裏是有頗為完整的思路,“不過很難講,反正我要讓自己做到登峰造極。其他的事情,隨緣唄。”

周咚雨忽然道:“甘叔這麽一說,吃人……我想起來漢尼拔了,美國電影裏的那個罪犯,你可以看看,說不定有參考呢。”

甘敬摸了摸下巴,尋思了會,這都是吃人,說不定感覺上就有相同的地方,是應該先做一做參考。

他拍了拍沙發,難為道:“以前沒怎麽考慮過這樣的角色,真是……也算是學習了。老陳,回頭你把漢尼拔的片子拷進我電腦裏,等我回台北後再仔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