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怎麽想的

“我不想拜什麽師!我也不認識你!我要休息了!”甘敬惡狠狠地說道。

“別鬧,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的才華浪費在這裏。”譚山是個耿直頑固的性子,他已經通知了自己師父,在電話拍著胸脯打了包票,就差聲淚俱下了。

師父也答應飛過來,傍晚就到!

譚山這才趕忙又找個半天給找到這裏,打算把甘敬帶走。

“拜托,我的哥,我實話實說,我對京劇一點不懂,我就是一個小保安。”甘敬不耐煩了,“別纏我了,成不?”

“我不能看著你浪費才華!”譚山想起甘敬眼神中的靈性,心中那股對京劇的熱愛就讓他放棄不得。

“我沒才華!不,我有一種才華!剛才也給你看了,煙圈吐的好不好?”甘敬轉移了下話題。

譚山老老實實地說道:“好,煙圈挺好的,我從未見過吐煙圈如此有才華的。不過,為了嗓子,你別這樣了。”

甘敬哭笑不得,哥,你是不是魔障了啊?我怎麽著礙你事了?咱這認識多久啊?哎,對了,你叫什麽來著。他把眼前這人的名字給忘了,不過也懶得詢問。

兩人簡直是雞同鴨講,一時間就在門口沉默起來。

譚山眼神爍爍,就這樣直挺挺站著,任憑甘敬如同殺人般的眼神化成刀子一下下戳在自己身上。

良久,甘敬的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譚山眼睛一亮,小師弟現在看起來挺落魄,咱華夏人講究飯桌關系,先吃吃喝喝拉近關系才比較好弄。

“虞、那個甘敬啊,走吧,先去吃飯。回頭等師父到了再說。”譚山經剛才念頭一轉,心裏通透了很多,打算先拉拉關系。

甘敬跟他對峙了一會,可腸胃一直在提醒自己,餓了!餓了!餓了!

“嗯……那走吧。”他眼珠一轉,決定先蹭頓飯吃再說。

等到了飯店,譚山好意加小心思的敬酒吃飯,兩人邊吃邊聊邊吐苦水,甘敬竟然跟他暈暈乎乎的說了一個下午。

傍晚,當譚山師父根據電話找到飯店的時候只見桌上兩個人都是迷迷糊糊,滿身酒味,不由大怒。

“譚山!譚山!”

“誰啊?別鬧,別鬧,哎喲喲。”譚山一下子被扯痛了,順著耳朵的方向回頭一看,酒一下子就醒了一半:“師父,師父……誒,師父你來了,我給你找了個好徒弟。哎喲喲,師父你先松手。”

譚遠是譚山的師父,聽到徒弟在電話描述碰到一個好苗子,各種稱贊、誇贊,正好離的不算遠也就直接飛到了羊城。

看到徒弟清醒了一些,譚遠大馬金刀的往旁邊一坐,威嚴地說道:“說說吧,你說的那個好苗子呢?”

譚山眼瞅著師父滿臉怒氣,聽到他的問話,仍然有些暈眩的腦袋晃了半天才說道:“喏,這就是啊!”

說起甘敬,他又明顯興奮起來:“師父,我從來沒看到過那麽有靈性的眼神,和我心中的虞姬簡直是沒有差別!師父,你一定要收下他啊!”

譚遠已經四十有余、五十不到,他從五歲開始跟著家裏學唱京劇,這一輩子也不知道看過多少苗子,在電話裏本想一笑了之,可又想到徒弟是個乖覺人,不會信口開河便飛來羊城。

可現在看來,這徒弟也是跟人學壞了啊。

旁邊這人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看不到面孔,可瞧這身形,怎麽也已成年,再加上這一身保安著裝,會是那種唱京劇的好苗子?

譚遠微微捋了捋胡須,沒開口。

見狀,譚山便有些急切,他推了推甘敬,小聲喊道:“師弟,師弟,師父來了。”

已經喝多了的甘敬一動不動,沒有半點動靜。

譚山急了,一手掐到甘敬的大腿肉上,同時沖他耳邊喊道:“甘敬,師父來了,快拜見師父!”

這一手可是真不輕,愣是把甘敬硬生生掐醒,同時下意識對傳入耳中的聲音說道:“什麽師父?我沒有師父!”

大馬金刀坐在一邊的譚遠皺了皺眉,心中不喜。

聽到這話,譚山暗覺不妙,知道自己師父是個重視傳統禮儀的人,他左瞧右瞧,瞧見桌上一杯涼茶,心中一狠,拿起茶杯就往甘敬頭上澆去。

冰涼的茶水順著發梢往下滴落,激到甘敬皮膚上,讓他瞬間打了個寒顫。

“你!你幹什麽!”他騰的一下站起,對旁邊的譚山怒道。

“師父來了,快拜見師父!”譚山看到師父臉色越來越差,著急地說道。

甘敬沒看清,懵懵的腦袋一股怒氣沒控制住,猛地一掀桌子:“拜什麽拜!什麽師父!”

嘩啦啦,滿桌的剩菜殘羹砸到地上,碰個稀碎。

譚遠本是威嚴而坐,這一下沒料到,下意識站起來卻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他還沒來得及發怒,不遠處的餐館老板怒起來了。

“幹什麽?幹什麽的!要打架出去打!我這碟子、碗,賠錢!給我賠錢!”老板系著圍裙,手裏拿著擀面杖,怒氣沖沖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