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電影路演(第2/4頁)

少年人眼裏的火苗一點點黯淡下去,頭歪向一邊,不動了。

屏幕再度黑暗。

一片黑暗中,坐在江秋十身旁的杜玫輕輕擡手,碰了碰身側男人的手臂。

觸碰到溫熱的肢體,她才放下心來。

盡管知道這只是電影,是假的,但她還是……

黑暗裏,路人驚慌呼救、救護車警笛呼嘯而來。還有觀眾席上隱約的啜泣。

真的有女孩看哭了。

此時,片頭廣告方才亮起,一條又一條院校與投資方贊助商的廣告亮起又暗下,最終,屏幕化為一片純白。

是病房外雪白的墻面。

手術室外坐著一對夫妻,滿面焦急。母親呆呆地望著緊閉的大門,父親擡手,大拇指揩去一點淚花。

大門忽然打開,穿著藍色消毒服的醫生走出,夫妻倆立刻圍了上去。

“醫生,怎麽樣?”

醫生面色凝重,說了些什麽。

屏幕再度黯淡。

觀眾們的心,牢牢被栓緊。

哪怕他們大多數人通過片花知道何望舒會因此雙目失明,再也不能拿起畫筆,他們還是在心底默默奢求一個奇跡。

沒有奇跡。

母親的聲音喚醒了病床上的少年,他動了動手指,眼皮掙紮,努力清醒過來。

再然後,他睜開了眼睛。屏幕黑暗。

剪輯采用了格外巧妙的方法,少年睜眼時,屏幕暗下去,少年閉上眼伸手去揉,光線反而明亮清冷。

觀眾們便不得不清楚地意識到,他看不見了。

母親一把握住他的手,眼淚大滴大滴落下,泣不成聲。

“媽,媽媽?……晚上了嗎?”何望舒睜著無神的眼睛,辨別了一下方向,“怎麽不開燈啊?我看不清。”

明亮的陽光落在病床前,再不前進一寸。

粉絲:嗚嗚嗚嗚別刀了媽媽愛你嗚嗚嗚嗚別這麽對他。傷在崽身,痛在娘心啊!

沒有什麽比將美好的事物打碎給人看更殘忍的了。出場不過兩分鐘便讓觀眾發自內心喜愛上的少年,轉瞬間再也看不到光明,再不能拿起畫筆,而他還不知情自己已墮入另一片深淵,正懵懂無知地向父母撒嬌。

沒人忍心告訴他真相。

更何況是把他放心尖上疼的媽媽呢?

母親一把抱住他,像對待尚且年幼的孩子似的,輕輕拍背,想說點什麽安慰的話,卻開不了口。

父親抹了把淚,轉過臉去。

而後,何望舒終於察覺真相,當場崩潰,加上體力不支,哭暈過去。

粉絲在觀眾席也要哭暈過去。

沒有人能接受自己再也看不見的未來,更不用說一個畫家。何望舒再怎麽掙紮、嘶吼都沒有用,他逐漸安靜下來,像火焰燃燒過後逐漸平息的塵灰。

直到他偷偷騙媽媽要學習削水果,將那把刀藏起來用於自殺,母親柳韻心神不寧,提早回來,避免了又一場悲劇的發生。

好不容易將人救回來,何望舒再次醒過來後,母親柳韻和他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氣急之下,打了兒子一耳光。

算上後一部合作的[永興號],杜玫打了江秋十兩次了。

很奇怪,自己拍被打耳光的戲份時,對手怎樣重都無所謂,一切為了演戲。換成自己打江秋十,她反而心疼的不得了。如這回,杜玫就忍不住說:“當時打疼你了吧?”

江秋十搖搖頭:“沒有。”

怎麽會沒有?

熒幕上看,臉都紅了,還有五個指印呢。

杜玫越看越心疼,他們坐在前排,電影熒幕發出微光,照亮了身側年輕男人的側臉,輪廓分明的剪影,和電影裏稚嫩悲苦的少年,像同一個,又不像。

一味的悲劇只會叫觀眾心累,前期醫院的爆發戲份過後,另一位主角終於登場。

母親柳韻將小小的狗放在了何望舒掌心,他給它起名叫平安。

平安的到來,令畫面似乎都鮮亮了起來。

何望舒不得不學著盲人的生活,同時,還要承擔起另一個小生命的責任,一家人的日子多了不少趣味。

小狗雖然聰明,有時也會鬧笑話。

父母出門後,小狗平安不小心把糞便拉在地面,汪汪直叫,到處亂轉,結果不小心打開了掃地機器人的開關。掃地機器人就這麽勻速把糞便塗了滿地板。何望舒聞著味兒都震驚了,關上房門不讓機器人進來,等父母回家處理。

平安慘遭教訓。

柳韻讓平安去叫何望舒起床。平安躥進房門後爬上衣櫃,想一躍跳到枕頭旁邊,結果估錯了位置,直接踩在何望舒胸口,令後者睡夢中驟然體會到了什麽叫泰山壓頂。

平安再度被教訓。

多了只小狗,何望舒臉上的笑容同樣多了不少,影片氛圍似乎變得輕松起來,音樂也舒緩不少。

人和動物之間相互依賴的情感,令觀眾們動容。

只不過,細細一品,還是能發現快樂生活下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