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轉折

“我不是特異組的人, 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對你不利。”成向文靠在墻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他被奪走的視力和健康讓他整個人都異常不適。

“咳咳, 沈先生，我們不是敵人。”

沈司看著他, 片刻後他站起來, “但起碼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吧？認識我，還會偽裝特異組的成員, 你的目的呢？”

“目的……？”成向文笑了起來，不同於剛才，他現在的聲音很低，帶著因為咳嗽太多沙啞的嗓音, “我從一開始就說過, 我非常崇拜沈先生, 視力被奪走後我幾乎失去了行動能力, 在那時候突然聽到你的聲音，腦子一抽我就突然這樣做了。”

“不是有什麽目的, 只是崇拜你而已！”

沒有目的，只是崇拜？

沈司面無表情的看著成向文，他轉身朝著外面走去，在不遠處，失去記憶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往這裏看, 那個真正的特異組成員。

聽到了沈司的腳步聲，成向文扶著墻壁想要站起來, 身體卻軟到怎麽都站不起來。

“沈先生？”成向文掙紮著支撐起身體，“沈司？！”

“我不喜歡說謊，也不太喜歡聽到謊話。”沈司一邊走一邊開口, “還記得你和唐楠見面時的事情嗎？你和唐楠交換了特異組的交流暗號，並以此告訴我唐楠確實是特異組的成員，現在你又告訴我自己是腦子一抽。”

“把自己說過的話忘記了不太好吧。”

成向文咳嗽著，他緊緊的掐著墻壁上的石頭，聲音嘶啞無力，“啊……你還記得之前的事啊，從這裏說漏了嘴，真是不甘心。”

走到失憶的男人身邊，沈司把剛才的道具還給他，接著準備和這個人離開這裏。

男人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沈司，又看了一眼實在是站不住所以半跪坐在地上的成向文，他拉住沈司的衣角。

“那個人，把他留在這裏真的沒問題？”

“沒問題，死不掉。”沈司聲音平靜，“他不是普通人，也不知道有什麽心思，還是不要去管他比較好。”

沈司從來不會把人往壞處想，也會選擇相信別人，但是如果一旦被他發現確鑿的謊言證據，那麽這份信任也不會再有，他只會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仿佛天邊無法追逐到的太陽。

因為他的信任並不是真的信任，僅僅只是他想相信而已。

男人放開手，他低下頭有些膽怯的跟在沈司後面，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通訊器裏的人告訴他找面前這個人就好，雖然不明白這裏是什麽地方，但只有活著，從這裏活著出去比什麽都重要。

另一邊，成向文不斷的咳嗽著，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卻能感覺到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指縫滴下去，口腔裏也滿是血腥味。

他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被偷走了健康後，他的整個身體都在向他報警，全身都在刺痛。

“沈司！”成向文放大了音量。

沈司頓住腳步，他回頭朝著身後看了一眼，成向文的衣服上帶著鮮紅的血跡，無神的雙眼面對著他的方向。

“謊言有時候並不是招人厭惡的東西，有時候真相和現實比謊言更加殘酷。”成向文把聲音放緩，“謊言的世界或許比我們現在的世界要好得多，很多人的心靈支柱都是由謊言在堆集。”

“所以呢？謊言存在的必要性和我有什麽關系？”

沈司的聲音依舊平靜，“我只會活在現實裏。”

說完他沒有在理會成向文，而是徑直往前走，失憶的男人連忙追上去，很快他們的身影便消失了，成向文不斷的聽著周圍的聲音，但是他的聽力也在降低，他只能聽到周圍的風聲，其他的什麽都聽不到。

“這下糟糕了。”成向文倒在地上，他不斷的喘息著，努力的睜大眼睛眼前也只是一片漆黑，什麽都沒有。

他伸出手來摸索著，最後攥住一塊石頭，石頭尖銳的一段刺進他的手心，這股由外力帶來的刺痛讓他稍稍清醒了一下。

“小看了這個遊戲場，也小看了沈司，不會真的死在這裏吧？”成向文一手攥著石頭，另一只手往自己口袋裏摸索著，可惜，因為實在是看不到，他翻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的口袋，只是將自己的外套翻了過來。

在外套的內側左下角臨近心臟的地方，上面用黑色的線繡著一個小小的字。

“左”。

……

站在河流旁邊，沈司看著空中的表盤，漂浮在空中的時鐘發出淡雅的淡金色光暈，看上去美輪美奐，仿佛是不存在這個世界的造物。

破壞了這份美感的是表盤上那一道長長的裂痕，裂紋呈豎線，並不是太明顯，但也不會但不到，最起碼旁邊滿臉茫然的男人一眼就能看到這道根本這擋不住的裂紋。

“這是什麽？”

“鐘表。”沈司伸手摸了一下空中的鐘表，裂紋的部分能感覺到有一點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