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等待

雖然聽上去不太道德, 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是一個指使自己的兒媳婦去別人家門口防火的人，簡念也沒有多手下留情。

一晚上的時間, 簡念不斷的讓他把當時的事情重復著說，一直到確定他說出口的全部都是實情為止。

老人疲倦的躺在沙發上又驚又怕的睡著了, 簡念看了一眼陽台上射進來的陽光, 接著轉身離開，在走出門口的一瞬間還和隔壁鄰居家恰好對上視線, 出門買菜剛回來的女人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你？”她看著簡念，“你是……？”

“早上好。”簡念打住她的話頭，接著打了個招呼，在女人下意識應聲後轉身離開, 完全沒有絲毫遲疑。

女人看著簡念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 接著她走到隔壁家門試探著摁了一下門鈴, 一秒鐘兩秒鐘, 一直都沒有人來開門，女人站了一會兒, 片刻後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來打給了這家房主。

剛才從這家裏離開的年輕人她不認識，雖然別人的事情不好管，但還是給房主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吧，如果沒事她也就放心了。

另一邊，簡念從樓道裏走出來後往沈司家裏走, 一邊走一邊思考著之前老人說的話。

那個被封建迷信思想困住一輩子的老人堅定的認為沈司是惡魔，原因是當年沈司父母出事的時候他在陽台看到了沈司, 他帶著一身的血跡站在屋子裏，但是很快他聽到消息，沈司在他父母的車禍現場被發現。

他把這件事告訴了警察, 但是警察告訴他並沒有沈司回來的監控，警察認為是他老眼昏花看錯了，沈司絕對不可能回家。

但是，他怎麽可能看錯呢？那個人確確實實就是沈司。

在詢問過多次後，老人說的都是這件事，他不認為自己看錯了，也不覺得是自己記錯了，他固執的喊著沈司是惡魔。

如果老人說的是真的，那確實有些地方不明白。

簡念握住門把手，剛打算轉動的時候發現轉不動，門被鎖了起來，簡念眨眨眼睛，他敲了敲門，但是屋子裏面沒有動靜，也沒有聽到沈司起身幫他開門的聲音，怎麽回事？沈司終於反應過來要把他趕出家門了？

“那個，沈司早上出去了。”對面的鄰居小心翼翼的打開門看著簡念，“他不在家。”

“是嗎？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簡念朝著鄰居笑了一下，這個笑容看上去很溫和，但是搭配上簡念並不算健康的面容顯得卻略微陰森，鄰居沖著簡念點點頭後立刻關上門，哢嚓一聲，身後沒有了動靜。

簡念收起笑容，他微妙的瞥了窗外一眼，接著走到沈司藏鑰匙的地方找了一圈，最後從裏面把鑰匙摸了出來。

看著手心裏的鑰匙，簡念微微眯起眼睛。

大早上就離開了，還給他留下了鑰匙，那麽就說明他覺得自己短時間不會回來，當然不可能是回到易安區，那他有什麽地方可去嗎？

還是說……

簡念把鑰匙塞進口袋裏，接著直接從樓梯上跳下去，在落地的時候簡念直接沖出樓房，如果是那個地方的話，沈司應該會去。

在簡念走到那條荒路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畫面。

沈司站在廢棄的道路旁，身後是皚皚白雪以及被白雪壓在底下的枯草，他的周圍圍繞著淺色的光點，每一個光點都是一副畫面，他們繞著沈司旋轉著，仿佛鐘表一般不斷的前進。

天上開始下起了雪，雪並不大，只是很細很稀的一點，那些雪落在沈司的頭發上，倒是不那麽明顯。

聽到了到來的腳步聲，沈司轉頭朝這邊看了一眼，周圍的光點仿佛燈火一般熄滅，再無痕跡。

沈司掌握的時間力量，還在不斷的增強著。

“沈司。”簡念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裏站在原地，“沒事吧？”

沈司搖搖頭，他拍了一下外套上的雪，接著朝著簡念走過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很正常吧，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總要過來看看。”簡念在雪裏轉了一個圈，仿佛是好奇的小孩子在迎接著雪花，“一會兒還要去墓園？可以帶我一起去嗎？當然，如果你不希望我跟著的話我可以離開。”

在沈司的眼中，簡念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非常散漫的架勢，冷白的膚色蒼白的唇，整個人看上去瘦削的很，卻穿的非常單薄，讓人即使感覺不到冷看到他都會感同身受的打個冷顫。

無奈的嘆了口氣，沈司錯過他往前走。

“跟上。”

簡念笑著跟上去，“這就來了。”

……

簡念的葬禮是沈司最後一次回來，也是他最後一次來墓園，之後他再也沒有回來過，一直到今天。

落後的城鄉結合縣並沒有所謂的守墓人，只有一座能夠看到各種墳墓的墳山，大大小小的墳墓都在這裏，沈司憑著記憶繞過那些墓碑，走到中間第三排，接著在那裏找到了父母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