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織田作之助蹲在珠寶店的角落裏,正在思考人生。

作為港口黑手黨的底層成員之一,在這麽個風雨交加的時節,他自然也是要為了組織而不斷付出努力的。

底層人員在混戰中幾乎就是個炮灰的命,他的上司是帶領七人小隊的小隊長,是個比起沖向前線揮灑熱血,更傾向於好好活下來的人。

而織田作之助本人,更是位隨波逐流且聽從命令的好屬下。

今天,他也在上司的命令下,前來各大珠寶店進行跑腿。

畢竟戰爭開展的核心問題眾所周知,是關於一枚傳聞中價值五千億的瑰麗寶石。

那麽察看各大珠寶店,似乎就成了很淺顯的一個手段。

“只要我們搶先一步把寶石找到了,那麽主動權就會落在我們港口黑手黨之中,到時候還不是首領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出發前,小隊長說得慷慨激昂,仿佛下一秒就能升職加薪。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其實沒怎麽認真聽,他一本正經地分著神,只想著晚餐是不是要去吃一頓咖喱飯。

“那麽,織田,這些地方就交給你了。”

“好,交給我吧。”

他低頭一看,大致了解了,又是大多數人不願意做的跑腿任務。

只是誰能料到,橫濱市內這麽多家平平無奇的珠寶店,卻讓他遇上了敵對組織之間的火拼現場。

高瀨會被偷襲的話,那偷襲的那方,又會是誰?

“噓——沒事的,很快就會結束了的。”

安撫了身旁正要哭鬧的小姑娘,織田作之助拔出腰間的配槍,借著桌面的掩護,熟練地上好膛之後準備伺機而動。

還沒將局勢全數掌握,下一秒,玻璃碎裂的巨響嘩地傳了過來,像是星屑般的玻璃殘渣也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四散而落。

織田作之助下意識反身護住身後的小姑娘,等這波玻璃崩射結束,才小心翼翼地擡頭望向遠處。

穿著玄色盔甲般的男人站在過道中央,打扮與四周頗為格格不入,這樣新潮的東西,向來不在織田作的喜好之中。

“啊——啊——”

男人如同野獸般嘶吼了起來,便如同莽夫一般沖入了歹徒之中。

織田作之助:……

他沉思了一下,決定再觀察一下這個人到底是哪邊的。

只是這低頭擡頭的功夫,對方卻突然閃現到了他的面前。

盔甲將蘭斯洛特的臉擋得嚴嚴實實,只能看到雙眼處兩抹紅點般的熒光。

織田作一愣,看了看七零八落正準備爬起來的歹徒,又看了看眼前這個似乎散發出了一種不容忽視的嚴肅情緒的男人。

他頓了頓:“你……你好?”

蘭斯洛特凝重地開口:“Aaaaathur——”

織田作一臉認真:“你說的這個人,我應該沒見過呢。”

望月千代:……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而且剛剛還在對著她委屈巴巴的蘭斯洛特,怎麽瞬間就跑到別的男人面前了!

兒大不中留啊——(不是)

狂戰士的腦回路真是難懂,重金求一個能夠思想同步的崽啊!

阿爾托莉雅,會是你嗎——(不)

也許狂戰士才會懂狂戰士吧。

她熟練地仰起頭,一只手捂住手背的令咒,再次嘗試仰頭阻止淚花的秘技。

等等,她為什麽要對這個動作熟練起來啊!

蘭斯洛特!——你給我回來啊!!!

既然如此——

望月千代一咬牙,正準備無情地揮霍一道令咒,讓自家的狂戰士姑且冷靜一番,那邊的歹徒又不甘忽視,再次跳了出來。

玻璃碎屑紮進血肉之中,此時比起任務,眼前這個像是在戲弄他們的古怪男人,噔時有了難以忽視的位置。

“都給我起來,這就動不了嗎?給我開槍!快!開槍啊!”

為首的刀疤臉捂著手臂,鮮血環繞過玻璃渣,如同細小的溪流一般順著手臂蜿蜒淌下。

望月千代擡手按在江戶川柯南的肩膀上,對方似乎正在準備鼓搗自己的鞋子。

她冷眼旁觀,燦金色的瞳仁中沒了之前嬉笑的意味,顯得有些冷淡。

刀疤臉的手下掙紮著撐起上半身,這怪胎一般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下手果斷狠厲,仿佛中像是毫無感情的機器一般。

他們甚至沒有反應的時間,人就已經在玻璃渣中滾了一圈。

“咳唔——可是還有這麽多普通人在。”

雖然混戰之中向來沒有顧忌平民的功夫,但如今卻並不是沒有那麽的窮途末路,手下難得余心不忍了起來。

更重要的是,現在是黑手黨們占上風,可等混戰落幕,怕是政府那邊要來好好清算一通了。

“優柔寡斷能當飯吃嗎,滾開。”

刀疤臉一腳踢開他,提起手下身旁散落的槍支,毫不猶豫地就對準了蘭斯洛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