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若是在平時,褚英巴不得把太微宗的人往死裏打,但是這會兒不行,接夫人和少宗主回家最重要,誰也不能阻礙!

然而,褚英的話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弟子們依然打成一團,整個太微宗分宗門口亂成一團,卻始終沒有人出來維持秩序。

褚英皺了皺眉,轉頭跟月離江說道:“宗主,您先進去吧,我來處理。”

月離江走了過來:“不必。”隨即輕輕一揮手,將正在械鬥的幾個弟子震開。

突如其來的強大氣勢,讓在場的所有弟子一下子安靜下來。

月離江久未露面,太初宗的弟子們對於宗主也幾乎沒什麽了解,並未認出來,只是單純臣服於這股令人驚嘆的力量。再看到法門大長老褚英也也正沉著臉站在那裏,立刻老實了,都站到褚英身後去了。

太微宗的弟子們就不一樣了,這是在自家地盤上,哪怕對方是個不世高手,也不能輸了氣勢。為首的年輕弟子就很刺頭,昂著脖子叫囂起來:“你誰啊?看到沒?前面沒幾步遠就是咱們太微宗的分宗,咱們家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月離江,叨擾了。”

溫潤卻帶著幾分疏離的聲音響起,猶如一顆石子投入湖中,短暫的漣漪之後,是長久的沉寂。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主動帶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一處——萬象界的傳說,太初宗宗主,月離江。

月離江正要開口詢問,太微宗執事長老梁峰就匆匆忙忙趕來了,臉上還帶著幾分怒氣,以及明顯外露的心虛:“月宗主,請跟我來。”

月離江點了點頭,也沒再關注這邊的鬥毆事件。

身邊人的氣息已經十分內斂了,但靠的近了,依舊讓人覺得無比壓迫。那是一種,掙脫不了的無上壓制,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

梁峰的心理壓力格外大,沉了沉氣,做好了心理建設,這才開口:“月宗主,十分抱歉,照顧不周,讓令夫人受苦了。”

月離江眉目不動,步子卻微微一滯:“發生何事?”

梁峰不敢隱瞞,忙不叠地將事情敘述了一遍。

君初雲帶著西西在廂房睡了個午覺,起來之後又陪著她在院子裏玩了一會兒,滿頭大汗地回了房間。

正巧侍女端著靈茶過來,說是特意給小孩子準備的。

君初雲留了個心眼兒,先倒了一小杯,自己嘗了一小口,然後又拿給西西看:“想喝嗎?”

西西點了點頭,圓溜溜的眸子十分渴望,看著君初雲先喝了,就問道:“娘親,好不好喝呀?是不是甜的呀?”

“嗯 ̄好像是,有點甜。”

等了將近一刻鐘,沒有察覺到異常,君初雲便給西西喝了。

侍女見她喜歡,便又多泡了兩壺過來。小孩子喝得也很高興。

但是,就在一刻鐘之前,君初雲突然就暈倒了,七竅出血,來勢洶洶。

梁峰當時就嚇得腦殼都差點飛出去,立刻去延請了鎮上的大夫,卻是束手無策。

“只說,像是中毒。”梁峰小心翼翼,甚至不敢擡眼去看身邊的人,語氣也變得不那麽確定了,“我也問了一直在旁侍候的門人,自從來到咱們分宗,除了那壺靈茶,夫人她也沒有吃過別的東西。而且,令媛喝的更多,卻是無恙。”

月離江只問:“人在哪?”

“東邊廂房……”梁峰話還沒說完,月離江就不見了蹤跡。

君初雲暈倒的時候,心頭猛然一驚,那股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一瞬間她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當年的華顏宗。五感被封印了一大半,周邊的景象和聲音,都逐漸變得遙遠而模糊,窒息的感覺壓在胸腔裏,難過的讓她恨不能原地去世。

耳邊傳來稚嫩的哭聲,讓君初雲的神識一下子回籠。

不行,她不能這麽消極,得堅持住,她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西西還這麽小,她不能丟下女兒。

耳邊的腳步聲來來去去,擾亂了她的思緒,時不時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只有西西的哭聲,連綿不絕地闖進她的耳朵裏。

君初雲有些心疼,努力地動了動手指,想要抓住女兒的小手。

在大夫進來之後,侍女就抱著西西站到了角落裏,一邊哄著她,一邊焦急地等待著大夫的診斷結果。

西西哭了一會兒就自己停下了,她依然很懵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娘親不能抱著她了,西西就很難過。她小小的心裏,也似乎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麽,她不能繼續哭了,她得去幫忙。

西西掙紮了一下,要侍女放她下來。

“小姐想要去哪裏嗎?”侍女看她扭著小身子往外走,連忙跟上,又小聲勸道,“咱們就在這裏等娘親好不好?”

西西搖了搖頭,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繼續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