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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江南細想了想,覺得向漠北這是話裏有話,便又問向漠北道:“嘉安你可是覺得我會瞧不起你是個獸醫?”

向漠北微愣。

他不曾這般想過。

孟江南則肯定自己猜想得對了,緊忙接著道:“嘉安你雖不是替人治病,但你依舊是個大夫,鳥獸牲畜的性命也是性命,總不能它們生病了卻沒個人為它們醫治不是?所以……嘉安你是個好大夫,你很好的。”

這後半句話乃她脫口而出,說完之後才覺不妥,當即羞紅了臉,匆匆站起身離開,一邊道:“我、我去瞧瞧廖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阿睿眨巴眨巴眼,不知自己阿姊為何要小跑著離開。

向漠北則是把他喚來跟前,問他道:“你阿姊可用過早飯了?”

阿睿搖搖頭,實誠道:“沒有的,阿姊起床穿好衣裳就來找爹爹了。”

“你去同她一塊兒吃。”向漠北道。

阿睿不解:“爹爹不一塊兒嗎?”

“我吃過了。”

“阿睿知道了。”

“去吧。”

阿睿蹦蹦跳跳追孟江南去了。

向漠北從袖間摸出一顆桂圓,去了殼放進嘴裏。

她昨夜不曾好好用過飯,若是再與他同桌而食,她怕是又要餓著自己了。

左右無事,向漠北便又坐到阿橘身旁的門檻上,拿了一條小魚幹來逗小花玩兒。

不大會兒,向尋來到他跟前,沖他比劃。

向漠北平靜的面色沉了沉,悶聲問道:“他來幹甚?”

“道是來給小少爺道賀的。”向尋繼續比劃,“小少爺見是不見?”

向漠北心不在焉,手中逗小花用的小魚幹登時被它奪了去。

“不見。”向漠北別身去看窩在窩裏的阿橘,聲音悶又沉,“讓他走吧。”

向尋似想勸他,但看他頭也不擡的模樣,便點了點頭,退下了。

向尋退下後,向漠北才轉回身來,雙目迷蒙,不知看向何方。

衛西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大門已經合上了的向宅,眉頭緊擰得好像打了死結的麻繩,面上有明顯的憤怒之色,忍不住沖身旁的宋豫書抱怨道:“這什麽人啊!公子您可是真心誠意來給他道賀,他倒好,竟然都不出來見公子一面!簡直豈有此理!”

“身份尊貴也不興這麽來待客的。”衛西愈說愈替自家主子惱,“他身份尊貴怎麽著?公子您的身份可也尊貴著呢!而且公子的身份是公子您自個兒掙來的,他全是靠的爹娘!”

“衛西。”宋豫書聽衛西愈說愈口無遮攔,不由輕斥,“休得胡言亂語。”

“我哪兒是胡言亂語。”衛西不服氣地小聲哼哼,“我這分明就是說的實話。”

宋豫書無奈地笑笑:“那你方才在向家怎麽不說?”

“那多打人臉面呐不是?”衛西又哼哼聲,“他不懂禮讓公子吃閉門羹,我可不能像他們那樣,不然就是給公子丟了臉。”

宋豫書笑意更甚,毫不給面子道:“我看你是覺得自己打不過那位叫向尋的兄台,也說不過那個姓廖的老伯,這才在我面前叨叨的吧?”

“誰、誰說的!”衛西登時跳腳,矢口否認,但看他模樣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宋豫書只笑不語。

衛西蔫兒下來,老老實實隨著宋豫書走,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聽得他道:“公子,我不明白,從前您還在苦讀考舉人的時候他同你往來甚密,已然將您視作了好友,這後來忽然離開沒與公子您說一聲便罷,如今公子您登門道賀他還避而不見,這是為什麽啊?”

“說句不中聽的,公子您如今的身份已今非昔比,他當與您更交好才是,為何反倒與您生疏了?”衛西愈發想不明白,“真是個怪人!”

“你不懂他。”宋豫書看向遠處,語氣惋惜,“他啊,心中砌著一道高墻,他將自己困在了高墻裏,走不出來,也不願意任何人靠近。”

衛西認真地思考著宋豫書這話,最後還是搖搖頭,“我聽不明白。”

宋豫書在他肩上拍了拍,正經道:“就你這腦子,能聽得明白那就是沒天理了。”

衛西一愣,爾後跳腳:“公子您是在罵我蠢!”

宋豫書笑出聲,復恢復尋常神色,“走吧,今日見不著他,總會有見著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