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得到肯定的應,顧挽防止嘴角的弧度會忍不住垮下來,又努力地往上扯了扯。

她帶著笑意下車,瀟灑從容地別轉身。

即便是背對著,緊繃的神經依舊不肯放松一絲一毫,每走一步都在提醒自己要保持住,不失態,不出醜,不讓看出自己的狼狽不堪。

如果們注定有緣無分,終將淡漠疏遠。

那她希望,自己轉身離去的時候,至少保留住最後僅剩的一點體。

嗓子眼裏憋著的那口氣,直到了宿舍樓,顧挽才敢重重吐了出來。不過幾分鐘的路程,她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雙腳像是灌滿了鉛一樣沉重,顧挽扶著樓梯扶手,一點一點往樓上挪。

好不容易挪到宿舍,顧挽發現人都不在,只有沈佳妮還在睡覺,沒有醒。

她拿上換洗的衣服,不聲不響地了浴室,關上門,將外喧囂的一切都隔絕在外。

開花灑,溫熱的水流立刻嘩啦啦地傾瀉而下,不消片刻,浴室裏一片水霧彌漫。

睫毛和眼睛裏仿佛都沾染上了水汽,顧挽視線及的一切都變得朦朧不清。

她眨了眨眼,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可是眼前還是什麽也看不清……

過了很久很久以後,她終於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

沈佳妮經睡醒了,頂著一頭雞窩,目光呆滯地坐在床上醒神。

陡看到顧挽的樣子嚇了一跳,她把被子揮到一邊,急忙下床過來問:“挽挽你怎麽了,眼睛麽紅?”

顧挽吸了下鼻子,還擠出一絲笑來:“啊,沒事,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水沖到眼睛了。”

沈佳妮半信半疑地盯著她。

顧挽看上去很累的樣子,連臟衣服都懶得去洗,人就往床上爬。

她邊蓋被子邊對沈佳妮說:“我昨晚喝醉了,頭疼得厲害,一晚上都沒睡好,我現在得補補覺。”

沈佳妮看出來她說到後,情緒都有點繃不住了,但也體貼地裝作什麽都沒察覺,若無事的說:“哦好,正好我也餓了,我去食堂弄點吃的,不擾你休息。”

顧挽蒙頭縮在被子裏,只覺得湧出來的淚燙得她眼角疼,甕聲甕氣‘嗯’了聲,就再也說不出的話來。

對於昨晚的記憶,她確實有些模糊,但還不至於斷片。

她知她和季言初發生了什麽,也知場火,都是她自己擅自點燃的。

季言初個人,向來穩重自持,做事有分寸有規劃,積極又上。從前就經活得那麽艱辛了,幾年,生活好不容易才步上正軌。

姥姥現在身體硬朗,精神狀態都很好,也準備了要好好相親戀愛,過幾年,娶一個溫柔賢惠的女人,互敬互愛,再後,生個一一女,後半輩子過的輕松愜意,幸福美滿。

可是現在一切,都被她給毀了……

是她一時任性,不聽勸誡,非得把好好的一個人逼到如今麽尷尬的境地,她愧疚難堪,自責自嫌,只覺得以後再也沒臉見了。

五一過後,顧挽的課程又緊張起來,為了不讓自己停下來胡思亂想,她把有的心思全部投入到學習上,沒課的時候不是在畫室就是在圖書館。

不再把季言初掛嘴上,周末放假的時候也不再去那裏,甚至一個月下來,微信都沒聊過一兩句。

次不是季言初躲她,而是她遠遠躲著季言初。

整個五月,季言初邊也是過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有事沒事就捧著手機發呆,跟掉了魂似的。

小姑娘整整一個月都沒給發過任何只言片語,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麽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著實讓備受擊。

有時候瞅著她的微信頭像,甚至懷疑顧挽實經把刪了。

也不敢問,更不敢擅自給她發消息,害怕自己不當的舉動會招致她更深的厭惡。

時間很快到了六月初。

顧遠歷時五個多月的拍攝,再有個把月,新戲即將迎來殺青。

殺青之後會有一個小長假,某晚上人給季言初電話,想約到時候去濱城海釣。

季言初想都不想,一口絕:“不去。”

顧遠一下就跳起來了:“靠,事你可是早就答應過我的,男人別說話不算話好嗎?”

在那邊兀自盤算:“正好那時候顧挽差不多放暑假了,她學之後我都沒好好陪過她,趁個機會帶她來我邊逛逛。”

頭的人,本來還一百個沒興趣,結果聽到話,神情凝滯了半刻,突又松口,態度模糊地說了句:“那到時候看吧,我不一定申請到假。”

顧遠置若罔聞,就當是答應了,開始吧啦吧啦的跟討論到時候玩耍的計劃和路線。

季言初心不在焉地聽著,思緒又不知飄到了哪裏。

顧遠發現自己說得都嘴角掛沫了,也沒聽見那邊應一兩句,人跟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