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琴酒禿了

和安室透足足對視了半分鐘, 我們兩人相顧無言,無語凝噎。

跑肯定是不能跑的,他都看到我了, 跑了顯得我多心虛。

安室透呆愣在原地,從不敢置信, 到慶幸和愧疚, 再到微微帶著慍怒,那張臉上一瞬間閃過無數情緒。

最後只化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他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 直勾勾盯著我, 咬著牙一字一頓道:“高穗由果。”

“呃, 你認錯人了。”

“高穗長官——”

我和立原道造同時開口,我猛地扭過頭,對他發射出死亡視線。

“那個, 我去別的地方巡邏。”

立原道造幹笑著,指了指旁邊:“您先和朋友敘舊。”

說完不等我做出反應,他很有危機意識地一溜煙跑了。

“呦, 一身戎裝,我之前還真是小看你了。”

安室透打量著我的軍警制服, 目光落在我胸口的獵犬軍徽上, 微微擡眉:“怎麽回事,說吧?”

我清了清嗓子, 目光真誠地看著安室透,笑容可掬道:“我不叫高穗由果,我是高穗由果的孿生姐妹。”

安室透冷哼一聲:“那你叫什麽啊?”

我一本正經道:“高穗楊桃。”

安室透直接被我氣笑了:“那你是不是還有姐妹叫高穗蘋果、高穗葡萄、高穗香蕉、高穗大鴨梨?”

我摸了摸鼻子:“西瓜不能擁有姓名嗎?”

“高穗由果。”安室透用那種“你繼續編,看我信不信”的表情看著我:“你當我七八歲小孩呢, 這麽容易被騙?”

“我真是她的孿生姐妹,你怎麽就不信呢?”

“孿生姐妹個鬼!”安室透一巴掌敲在我後腦勺上:“我下車的時候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的眼珠子不也快瞪出來了。

我默默腹誹道。

“既然被你認出來, 我就不騙你了。”我抿了抿唇,一臉深沉道:“其實今天是我的頭七……不對。”

我扒拉著手指數了半天,說:“今天是我的頭十一,我知道這邊有人給我辦了葬禮,所以過來瞧瞧你,了卻這個心願後我就要走了。”

安室透冷著臉看我,不說話。

我敲了下手心,繼續補充道:“啊對了,我去的是天堂,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真想念我的話,就在我的墓碑前多放點貢品。貢品不要瓜果點心,我比較喜歡錢,真錢,不是冥幣,放在墓碑前就行。哪天如果你發現貢品不見了,不用意外,那是我的在天之靈把錢取走了。”

聽著我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安室透臉越來越黑,直接走到路邊隨便扯了個路人,指著我說:“請問你能看到她嗎?”

身穿運動服,背著黑色|網球包的仁王雅治好好地走在路上,忽然被人拉住,愣了一下。

他看看我,又扭頭看看安室透,目光從教堂門口的花圈上滑過,眼中露出一絲興味的光芒。

“我什麽也沒看見,噗哩~”

安室透僵住了。

仁王君你也太棒了吧!

我壓低嗓音,對安室透幽幽地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看得見我的魂體,這就是緣分啊,波本,要不我也把你帶走吧?”

安室透雖然僵了一瞬,但他並不好糊弄,很快反應了過來。

他看了仁王雅治一眼,語氣篤定:“你們兩個認識吧?”

直接被揭穿,仁王雅治也不裝了。

他手指尖繞著自己的小辮子,笑眯眯地對我說:“好久沒見,你怎麽跑到教堂門口說相聲了?”

隨即目光有些挑剔地落在安室透身上:“這是你找的相聲搭档?感覺不怎麽會捧哏。”

安室透:“……”

“哎呀,我一會兒還有比賽,搭档發信息催我了。”

仁王雅治放下手機,解釋道:“立海大和冰帝的練習賽,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我還有點事。”我朝仁王雅治揮揮手:“比賽加油~”

仁王雅治離開後,安室透定定地注視了我幾秒,忽然手指撥開自己的額發,仰頭笑了起來。

這一笑,他周身的氣場都柔和了。

笑過之後,安室透一個箭步跨過來,把我緊緊攬到他的懷裏。

“喂,你在搞什麽!”

就在我滿腦子都是問號的時候,聽到他帶著笑意的聲音:“謝謝,對不起,還有……”

他深吸一口氣,喟嘆道:“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我:“……”

講真,我有點被他嚇到。

安室透你怎麽回事啊安室透?

這人以前不是一直看不慣我天降搶了他的青梅竹馬嗎?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熱情?

“原來你是軍警,是我誤會了,我一直以為你是港黑的人。”

抱了我一下後,他像是想起什麽,又開始扯我的披風,擡我的胳膊,捋我的劉海,一邊動手動腳一邊說:“頭發怎麽剪短了?當時看你受傷挺重的,現在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