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畢竟我也不是什麽天使
“對不起,請容我拒絕!”
我懷著滿心抗拒,義正言辭道:“派我去哪個組織都可以,但是港口Mafia不行!”
福地櫻癡一愣:“為什麽?”
“因為……因為我進獵犬之前就在橫濱服役啊,每天都要巡邏,時不時和港口Mafia成員擦肩而過。我這張臉見過的人很多,身份容易暴露。”
“放心,港口Mafia首領求賢若渴,還會主動挖角,他們的情報員坂口安吾就是從別的組織挖到的。”
福地櫻癡叉著腰,得意洋洋道:“我都幫你想好劇情了,你先背叛獵犬,然後我派條野追殺你,等你走投無路的時候可以去港口Mafia求助,對方一定會留下你的。”
我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港口Mafia真的不行!”
“你為這麽抗拒港口Mafia?”福地櫻癡眯了眯眼睛,狐疑道:“之前和他們有過節嗎?”
“是啊,有過節。”我苦著臉說:“我懟過港口Mafia的高層,後來……後來他假裝跟我道歉,卻在送給我的食物裏投了劇毒。”
那個具有神奇效果的豆腐,勉強也算“劇毒”吧。
“隊長,如果我去港口Mafia,那個高層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我雙手撐在福地櫻癡的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言辭懇切,據理力爭:“如果對方還在記仇,當然會想盡辦法攻訐我,用我的身份做手腳,這樣臥底計劃一定會流|產的!”
我不能去港口Mafia臥底,絕對不能。
原因倒不是因為太宰,而是因為……
·
我之前就說過,在成為特務科的潛入搜查官後,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臥底港口Mafia。
那時候首領還不是森鷗外。
我住進港口Mafia宿舍後,連續兩個月都沒見過自己的室友,關於他的一切,還是從同樣在底層工作的其他同事那裏聽來的。
太宰治,很好看的男孩子,性格陰沉,比我大兩歲,剛加入沒多久,很聰明……也很不討喜。
周圍人都說他性格太古怪了,那眼神兒也不對勁,看著瘆得慌,而且愛好還是自殺。
當時我對“愛好是自殺”這句話還沒有什麽具體感觀。直到某一天,我半夜被尿憋醒,去上廁所的時候,聽到衛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音。
咦?我的室友終於回來了?
我敲了敲門,沒人回應,於是我推了一下門。
門是虛掩著的,我一推開,整個人都驚呆了。
水龍頭打開著,水不斷的從浴缸中漫溢出來,流到我的腳下。
十三歲的少年雙目緊闔,整個人泡在浴缸裏,蓬松微卷的頭發如同海藻一般飄在水中;滿缸都是紅艷艷的血水,觸目驚心,而鮮血的來源,正是他的手腕。
少年割腕的刀子,就扔在浴缸旁邊。
這不是我睡覺前切過水果的刀嗎?你就不能換一把嗎?!
我啪嗒啪嗒地踩著水,急忙奔到浴缸旁,把少年從中撈出來,扯下一條毛巾纏在他手腕上。
我當時以為他昏迷了,簡單處理好傷口後正打算送他去醫院,一扭頭,正好對上少年那幽黑的、無機質的眼眸。
“哇!”
我嚇得直接跳了起來。
他的臉色蒼白的可怕,表情卻說不上好還是不好,低頭看見手腕上被血染紅的白色毛巾時,倒是微微皺起了眉。
“又酥敗了嗎?”
少年帶著一點津輕腔,把“失敗”說成“酥敗”,聽著倒也蠻可愛的。
他刷地一下子從浴缸中站起來,因為失血過多晃悠了一下,被我下意識扶住。
“你、你沒事吧?”
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訥訥問道。
他只是輕飄飄地看了我一眼:“你就是我室友?”
說完也不等我回答,或者說並不在意我的回答,直接甩開我的手,拖著一路濕漉漉的水漬坐到沙發上,整個人蜷縮進沙發裏,冷得直打顫。
我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最終還是什麽話也沒說,拿出自己的毯子,不由分說地把他從頭到腳包住了。
少年愣了一下,唇微微翕動,像要說什麽。
我沒再管他,直接去衛生間清理自殺現場。
在我用拖布抹幹沙發附近的水漬時,我聽到少年壓低的、好像有點羞澀的、不知所措的聲音:“我餓了。”
於是我給他煮了一大盆豬肝,他看到豬肝時露出厭惡的神情,我舉起刀:“我辛辛苦苦做的,你敢不吃?看老子不劈了你!”
在我的絕對武力壓迫下,少年懨懨地拿起筷子,臉色堪比熟豬肝:“吃。”
後來的一年多時間裏,我救了太宰治無數次。
把他從河裏撈上來;在他上吊時飛刀切斷繩子;打開緊閉的門窗讓煤氣散盡;亦或者,在摩天高樓頂層握住他的手。
我其實不是那麽好心的人,別人死不死的,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我會拉住他,僅僅是因為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