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理想型是

昨天剛把人踢進水,今天又當著黃瀨的面拍暈三個同學,他會不會腦洞大開以為前女友換了個芯子?

我自得其樂地想著。

“這位……鈕鈷祿同學,好像是黃瀨的女友吧?”

球隊裏有個少年小聲問旁邊的友人。

“什麽鈕鈷祿,她叫高穗,高穗由果!”少年被同伴懟了一胳膊肘,小聲嘟囔:“咱們海常的校花啊,名聲不太好的那個,這你都不知道嗎?”

少年傻乎乎地摸著後腦勺:“我平時又不關注這些。”

“準確來說是前女友,昨天剛分的手。”我歪了歪頭,用下巴點了點倒在地上的三人:“你們來得正好,幫我把她們搬到保健室可以嗎,謝啦~”

說完我就想走,卻被一名看上去就很熱血的少年攔住。

“等等,把同學打暈卻一走了之,你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我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過去:“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在你把那兩個女生推到墻上時。”

“……”我有些無語,都不了解一下前因後果就先指責我嗎?

我好聲好氣地解釋:“是她們先動的手。”

少年振振有詞:“即使是她們欺負你,這樣的報復也有點過分了吧。萬一她們醒不過來,你不就成防衛過當了嗎?”

我掃視一圈,才發現海常校隊旁邊有不少外校球員,估摸今天有練習賽。而在場還有挺多人和指責我的少年一樣,露出不贊同的目光。

我差點氣笑。

即使,她們欺負你。

即使。

聽聽這話說的,多新鮮啊。

可是我又做錯了什麽,憑什麽要被人欺負呢?

因為我長得像父親,從小母親就對我沒有好臉色。為了討她歡心,我包攬了所有家務,不哭不鬧不提要求,懂事的不像個小孩子。結果她還是在我八歲時拋棄了我,組建了新的家庭。

我做錯什麽了嗎?

我自己上學,自己開家長會,卻被同學們嘲笑是爸媽不要的野孩子,說我因為做了壞事才被拋棄,他們搶走我的文具畫個記號就說是自己的,甚至還有人東西被偷都賴在我頭上。

我做錯什麽了嗎?

屢次轉學搬家,習慣了身邊永遠是陌生人,也習慣了獨來獨往,我只是不喜歡跟人深交,但每個跟我說話交流的人,我都會用最好的態度對待他們,最後卻被眾人打上“高冷孤傲”“不合群”的標簽。

我做錯什麽了嗎?

因為長相被嫉妒,被騷擾,被傳援|交,被起了各種各樣難聽的外號;跟黃瀨交往,被幾個女生扒衣服鎖進廁所逼迫分手。

我做錯什麽了嗎?

不,我做錯了。

我錯在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差點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有一句話說得多好啊,當你強大時,你面對的一切都將是善意。

“我相信小由果,我相信她做的一切都有理由。”

黃瀨忽然開口,目光跟我對視時,朝我露出一個安慰的微笑,他走過來擋在我身前,背影就像一棵挺拔的銀杏樹。

我愣了一下。

說起來,這還是黃瀨第一次當眾維護我。

我戳了戳黃瀨,從他身後探出頭,對剛剛責問我的少年含笑反問:“那我該怎樣做才不算過分,像她們對我做過的那樣,關進衛生間扒光衣服,拍下照片威脅我和黃瀨君分手嗎?”

“我被欺負時,有人站出來阻止過嗎?”我的語氣平靜卻也冷漠,如同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人:“如果我無法忍受這種屈辱,憤而自殺,兇手算誰呢?”

周圍集體陷入沉默,黃瀨卻身體一震,猛地回頭看向我。

其實我本來不想解釋,手段溫和也好,激烈也罷,跟他們有半毛錢關系嗎?我鈕鈷祿由果想要做什麽,需要跟這群小鬼說明原因嗎?

但是我總不能讓其他人都誤會黃瀨,即使他的維護和無條件的信任,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我下手時注意過力度,她們應該馬上就醒。”

話音剛落,三個被拍暈的小太妹先後捧著腦袋發出呻|吟聲。

我朝少年們攤了攤手,好整以暇道:“看,醒了。”

經過那個最先發話的熱血少年時,我拍了拍他肩膀:“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打急救電話或者把人送到保健室,比拉著罪魁禍首掰扯三觀有用多了,畢竟——”

我彎了彎唇角,輕聲道:“下手知道輕重的人,不多。”

他的臉一下子漲紅,目光復雜地看著我,低下頭磕巴著說:“我……對不起。”

我沒再說什麽,大概走出五百多米,黃瀨追了過來。

“小由果!”黃瀨脫口而出的就是道歉:“對不起,我隊友性格有點急躁,但其實是個好人,你如果還生氣,我回去幫你罵他。”

我十分欣慰地看著黃瀨,由衷地說:“黃瀨君,你以後肯定能成為一個好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