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你可是要跪在我……

沈墨一行轎馬來到馮府門口,白玉率先躍下馬,走到官轎前,微彎腰,掀開簾,恭敬地請出沈墨,道:“大人,請下轎子。”

沈墨看著白玉不苟言笑的臉,修眉幾不可察地皺了了下,她演得倒是逼真,他微微一笑,溫聲道:“有勞。”言罷不由自主地伸手欲握一下她的手。

白玉卻像是被嚇了一跳似的,驀然收回了手,隨即不高興地壓低聲音道:“大人,請自重。”

“……”沈墨啞口無言,他摸自己妻子的手有錯?看她這一副震驚錯愕的模樣,看到的,估計會以為他這位大人要調戲下屬。

沈墨內心也有怨言,索性冷下了臉,擺出一副凜若冰霜,不可親近的模樣,他倒要看看,他和她誰能堅持到底。

白玉跟在沈墨後頭,取代了林立的位置,馮府門首台階上早有馮府總管及家人恭候著,只見他們臉上皆縈繞著愁雲慘霧。

白玉打量著這馮府,只見高墻大院,

碧瓦朱甍,雕梁畫棟,端得美輪美奐。

沈墨白玉等人隨馮府總管入了馮府,裏面極為寬闊,處處亭台樓閣,廊腰縵回,山水環繞,比外面看得更加的氣派。

白玉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但見此場面仍是忍不住嘖嘖感嘆,趁著眾人不注意,用手肘撞了撞沈墨的胳膊,笑道:“沈墨,這馮侯不愧是本縣縉紳之首,這宅邸都要比得過皇宮了,可惜啊,這馮侯無福享受了。”

沈墨正思索著事情,聽聞白玉的話唇角輕微揚了下,陰沉的臉便柔和了些許,他目視著前方,唇輕啟,“怎麽,你還去過皇宮了?”

沈墨的聲音雖是壓得很低,白玉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揶揄,白玉輕哼一聲,看著前面人的背影,揚眉輕聲道:“你怕是不知道我差點要成為了皇上的妃子。要真成了那樣,你可是要跪在我腳下,恭恭敬敬地喊我一聲娘娘的。”

沈墨腳步驀然一頓,微眯了下眼,看向她。

前面領路的總管回頭看了眼。

沈墨又若無其事地轉回視線,繼續往前走,想到白玉方才那番話,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想說點什麽,又覺得人太多不方便,而此刻也不是說私事的時機,便作罷了。

總管領著沈墨等人穿過一神仙洞,進入一院子,院中古柏參天,假山奇石,清溪縈回,是個幽靜的所在,經過一曲折走廊,隨即來到了書房。

馮應年是死在書房裏的,衙門派去的人說,他們去時,馮侯已經死了,被人割喉而死,只是沒有仵作,不能斷定用的是什麽刀具。

書房已經封鎖了起來,有衙役在把守著,不許任何閑雜人等進去,專等沈墨到來親自勘察。

沈墨白玉幾人進了書房,只見書房內狼藉一片,書架的書本胡亂散在地上,書桌上信箋書劄等也被翻得淩亂不堪,大概是兇手為了找什麽東西。

沈墨看了眼林立,目光隱含深意:“你找找有什麽線索?”

林立明白他話中的深意,便在屋中隨意翻看起來,不過他家大人想找的東西大概已經被兇手拿走了。

而馮應年的屍體正倒在地上的血泊中,側趴著,頭微微後仰,臉沖著書架的方向,一手握著喉嚨,一手向上伸,留下幾道血痕,似要掙紮往前爬的模樣,一雙眼睛凸瞪著,死狀十分可怖。

白玉雖然見過死人,到見到這樣的死狀,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驚懼,一看沈墨,仍是一臉的從容鎮定,不由感到佩服。

仵作比沈墨先到,只是馮應年死前手還握著脖子,怕破壞線索,因此還沒有檢驗導致死亡的傷口。

根據馮府的陳總管說,馮應年回來之後洗漱用飯後,就一直待在書房裏,期間並無客人來訪,詢問了底下人,也不見有什麽可疑的人。

沈墨打量著書房設施,目光落在一紫檀木桌子上,只見上面放著一只茶杯,沈墨走過去查看,伸手一摸茶壺,茶仍是溫的,沈墨拿起那只茶杯看了看,又看了眼桌面,桌面上纖塵不染,突然,沈墨注意到與另一邊的桌面上有水漬,很淡,一不小心就會被忽視,像是被人故意擦去留下的痕跡。

沈墨目光微凝,拿起托盤上的茶杯一個一個的看,隨即檢查到一只仍帶著茶水,顯然是後面被人放進去的。

馮侯死前仍在與兇手喝茶,他是在毫無防備之時,被兇手殺害的,馮侯與兇手應該是熟識。如此可縮小搜查範圍了。

沈墨略一沉聲,將外頭的總管傳了進來,沉聲道:“你家侯爺近一個月與何人來往?”

陳總管想了想道:“我家侯爺熱情好客,與很多人都有來往。”

沈墨略一沉吟道:“稍後你將這個月與你家侯爺來往過的所有客人的名字記下來,列一張清單給本官。”

陳總管恭謹道:“是。”

沈墨眸中掠過一抹沉聲,只是今日兇手到來,卻瞞過了府中一幹人等,他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