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怎麽可能去招惹別人。

次日,白玉並沒有去牢裏,沈墨說什麽都不肯讓她去,只讓她在樓上好好養傷。沈墨脾氣雖好,待人親切溫和,但真正嚴肅起來,也是很讓人畏懼的,白玉沒辦法,只能聽從他的話,乖乖待在了樓裏。

昨天夜裏下了雪,清晨時,樹上房屋都落了一層厚厚的雪,地上積雪約有兩三寸厚,放眼天地間,皆成一色。清晨起來時,雪還沒停。

吃完早膳後,白玉百無聊賴,便讓人移榻到露台上好賞雪,小蕖覺得有趣,便下樓去叫庭院中掃雪的兩名仆婦上來幫搬西施榻,茶幾,炭爐等物,小蕖則擺上茶果點心,往榻上鋪了厚厚的絨毯。

白玉本想叫紅雪來的,但怕她身子不便,就沒有叫她,只與小蕖圍爐賞雪,烘山芋兒吃。

約摸一個時辰後,雪霽。

白玉望著外頭銀妝玉砌的世界,漸漸陷入了沉思,她想了很多事,自從昨夜與沈墨聊起兒時的經歷,白玉便記起了很多事,那些被她埋藏在心底的往事,那個與桑落有些許相似的哥哥,白玉越想越有些在意。

白玉還想到了程慧儀,想到她為沈墨擋箭,一個女人願意為男人犧牲生命,那男人就算不愛她也會感動吧?如果她再次提出要留在沈墨身邊,沈墨的想法會不會動搖?

白玉不禁沉了雙眸,內心被一股惶恐不安籠罩著,直到小蕖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姑娘,你的山芋兒要涼了。”

白玉猛地回過神來,看向小蕖,又低頭看了眼手上,白玉莫名地嘆了口氣,將吃了一半的山芋兒放到托盤中,她起身,去洗了手,隨即向跟著後面的小蕖道:“小蕖,隨我去看看程姑娘吧。”

言罷,拿過披風穿上,徑自下了樓。

白玉來到程慧儀所居客房時,程慧儀正靠坐在床上喝藥,她傷在右肩胛骨處,右手不方便動彈,因此由李氏喂她。

李氏一見到白玉,便想起當日她騎著馬,拿著馬鞭闖到她家之事,心中瞬間產生了幾分忌憚,連忙起身欲要請安,卻被白玉阻止了,“繼續喂藥吧。”

“是。”李氏恭敬應了聲,“白玉姑娘隨意坐吧。”便坐回了原處,繼續給程慧儀喂藥。

小蕖搬了張椅子放在床邊,請白玉坐下。

白玉坐下,微笑看向程慧儀,道:“程姑娘可好些了?”

借著自己的傷勢,程慧儀自白玉進來起,就一直沒說話,也不行禮,只垂著頭坐著,看不見人似的,直到白玉問話,她眼眸才勉強微擡了下,語氣不鹹不淡道:“好一些了。”言罷,暗暗地打量了她一眼,見她挽著高髻,穿著千葉魏紫牡丹披風,端得一副雍容華貴,美艷無雙的氣派,眸中掠過一絲嫉妒之色,若不是她皮相生得好,又怎能得沈墨的青睞?程慧儀內心只恨自己沒她生得好看。

白玉佯裝看不到她眸中的敵視,伸出纖長秀麗的手輕掠了下方才在外邊被風吹亂的鬢發,和顏悅色道:“程姑娘,你此次太過於沖動了,大人他身手敏捷,經我提醒,他定能躲開那箭,哪怕真中了見,他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沒幾日傷口就能痊愈,而你一個柔弱女子,中了箭,萬一傷勢重些,連命都保不住,這不是白白犧牲了?如今幸好無生命中危險。”

程慧儀不傻,不會聽不出白玉話中隱藏的含義,她這番話輕而易舉地將她的犧牲變成了多此一舉,是在礙事。然而她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卻讓人無法說出反駁的話來,程慧儀心頭只覺得十分不甘心。

那日在帳篷中,沈墨分明是擔心她,關心她的,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存在。

可如今,萬一沈墨也是如此以為的,如何是好?這女人太有心機,程慧儀真怕沈墨會被這女人三言兩語給迷惑了,從而忘了她舍身救他的情意。

白玉笑容可掬,繼續對程慧儀說道:“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女大夫,待會兒我將人叫過來再幫你看看傷勢,她那裏也有去疤生肌的藥,你放心,你的傷口不會留下疤痕的。”

李氏見她殷勤,不等程慧儀答話,便連忙替她感謝道:“那麽多謝白玉姑娘了,”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女兒身上留下疤痕,要是將來要是嫁了出去,被她夫君看到這疤痕,嫌棄她可怎辦?

程慧儀不高興地看了李氏一眼,卻是嫌她多話,她知曉白玉根本沒安什麽好心,她無非是想徹底抹去她為沈墨擋過箭這件事。

白玉這次不看程慧儀了,只向李氏說道:“你女兒此次雖是沖動些,但畢竟是有功的,我與大人斷然不會虧待你們的。如今你便先照顧好你女兒,待她養好了傷,你們再回家去。”

程慧儀聞言臉色一變,她這擺明了是想趕她走,不讓她與沈墨接觸,程慧儀內心十分著急,卻又不能直說自己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