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別跟他了,改跟我吧。……

十一月初七,宜畋獵。

衙門外,早停著一行轎馬,前頭兩匹高頭大馬,兩旁儀仗隨從,端得官府排場,威風凜凜,莊嚴肅穆。

沈墨身著官袍,腰系玉帶,雖是官威逼人,然他臉上笑若春風,又多了幾分和善可親的氣質,他身後跟著許子階與林立,許子階仍是一副名士風流,不拘小節的氣派。

沈墨一踏出大門,門外眾人連忙行禮,沈墨頷首,上了第一乘轎子,許子階與林立則坐在前頭馬上。

沒多久,白玉也盛裝出來,著一襲鏤金絲鸞鳥朝鳳裙,外穿胭脂色羽緞鬥篷,發挽宮髻,斜插金步搖,卻是一派雍容華貴之姿,由著小蕖扶掖著,施施然走出。

紅雪身子抱恙,便留在了衙舍。白玉美眸看向最前頭的豪華轎子,一只修長的手掀開轎子的窗幔,沈墨亦看著她,微點了下頭。

根據官府禮儀,白玉不能與沈墨同乘一轎子,白玉就算想和他同坐也沒辦法,只能坐到沈墨後面的轎子中。

自那夜兩人分別後,兩人就沒見過面,沈墨因為忙沒去找她,白玉陪著紅雪也沒去找他,表面是如此,但其實兩人心中卻都隱藏著逃避的想法。他們仿佛陷入了一種僵局中,總是圍繞著一件事來回的爭執,誰也無法理解誰,誰也不肯妥協退讓,但卻又小心翼翼的,怕傷了對方的心。

沈墨一行轎馬離開了縣衙,前呼後擁,一路往壅山而去。

今日不曾下雪,天光明媚,是個好天氣,到了壅山圍場,即聽得鑼鼓一敲,響遏行雲。圍場入口一排衣著華燦的縉紳大家在恭候著,領頭的是馮侯,只見其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面皮白凈,倒是有些官宦氣派,後面還跟著一群花枝招展的美人兒,都是百花苑裏的姐兒,柳枝亦在其中。

沈墨剛下轎子,那些人便迎接上來,眾星捧月般把人迎接進了一帳篷中。

白玉被請進另一帳篷中,裏面鋪設華麗,茶果點心應有盡有,白玉坐在一張鋪著厚厚毛毯的小榻上休息,等待著狩獵開始。

另一邊,沈墨正在主帳篷中與馮侯等人敘禮。

這馮侯名叫馮應年,乃是本縣第一縉紳巨族,祖上隨太-祖南征北戰的,開國後受封為長安侯,馮應年曾襲爵位,後因犯事被褫奪了爵位,然萬貫家財絲毫無損,回了祖籍安陽後,終日與一幫縉紳商賈往來尋樂,沈墨調查到,這馮應年與劉暡來往最為密切。

眾妓向沈墨行過禮後,便退出了帳篷,

許子階方才在帳篷中一直與柳枝眉眼送情,只見她眼睛有些紅,似乎哭過的模樣,她出去後,許子階偷了個空,去找柳枝去了。

似乎知曉許子階會來找她,柳枝獨自一人立在帳篷外的角落,低垂著眉眼,等候著他,見到許子階,她心中一喜,深情的癡望著他。

許子階朝著她溫柔一笑。

兩人一前一後地往林子走去,前面有一塊巨石,兩人隱入巨石後,柳枝便撲入了許子階的懷中,委屈道:“這幾日你都不來找我。”

自那夜許子階護她之後,柳枝便對他動了幾分真情,越是相處,越覺得他知心知意,又溫柔軟款,比馮侯那幫仗勢逼人的貴人不知強多少倍。

許子階輕撫她的香背,柔聲安慰道:“我不是與你說過麽?我最近有些忙,我那位縣官老爺待人實在冷酷無情,時常將下屬當牛馬使喚。”

柳枝也是近日才知曉許子階乃是沈墨的慕客,纖眉一蹙,擔心道:“許郎,你不如另尋出路吧,我擔心你會遇到危險。”

許子階目光微凝,隨即又微笑說道:“不過是個幕客罷了,又怎麽會有危險?”

柳枝神色微變,想到自己昨夜偷聽到的事,她不敢明說,只是提醒道:“待在這縣衙中,總難免會惹到一些危險的人物。”

許子階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笑道:“這全縣百姓皆歸縣衙管轄,誰敢與縣衙抗衡?”

柳枝見他大言不慚,不禁更加擔心了,“許郎,你不知曉這安陽縣的情況,這安陽縣向來不是由縣衙掌控的,你道上一任縣官是真犯了事?他是被人誣陷的,只因為招惹了縣中有勢力的人。”

許子階不禁斂去了笑容,面色微沉道:“你怎麽知曉此事?”

柳枝支吾道:“我……我也是私下聽一些貴人說的,聽聞那些人背後有京官照應的,官職還不小。”

許子階點頭,忽然又笑了起來,“原是如此,其實我與沈大人一直不合,我也早存了離開縣衙的心,只是暫時找不到出路。”許子階輕撫著她的臉頰,目光專注地凝望著她,溫柔說道:“你那位媽媽生了對勢利眼,要是身上沒錢,我如何能夠見你?我希望每日都能見到你,而且,我也希望我能給予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柳枝心中無比感動,不禁深情款款地說道:“其實我可以幫你尋找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