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大人,你婦人之仁了,成……

沈墨邀請許子階進入書房,又拿了兩酒杯,兩人便坐在斑竹榻上,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也不要下酒菜,兩人談起了詩,許子階出口成章,沈墨贊賞不已。

“如今忙於縣務,風雅之事仿佛與我無關了。”沈墨眼眸已經有些微醺之色,他身子往後一靠,慵懶地靠在引枕上。

許子階看了他一眼,隨即撇了酒杯,拿起一壇酒,直接豪飲起來,大概是喝高了,他突然一改風流之色,看著沈墨,認真地說道:“第一次見到大人,我便覺得你應該坐在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上。”第一次見他,他就知曉,此男人不簡單,藏在他這溫潤儒雅,與人無爭外表下的,是一顆懷著遠大志向的心,只是他沒想到,他最終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被貶謫到這個邊陲小縣。

那個位置啊……沈墨微眯了下眼眸,亦直接拿起酒壺,仰頭灌了口酒,唇角忽然勾起一抹輕微的自嘲,他輕聲道:“你覺得我如今還能夠坐到那個位置上麽?”

他覺得自己近來有些不思進取,有時候甚至會產生,如今這樣也挺好的想法。

許子階皺了下眉,道:“大人難道放棄了麽?”

沈墨目光清淡地瞥了他一眼,沒回答他是,也沒回答他否,只是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酒。

人對沒有得到過的東西,總是念念不忘的,他只是不願去想而已。得不到,他不會活不下去,只是那是他畢生所求,不甘心在所難免。

“你真的不去安慰紅雪麽?她孤身一人跟來你來此,卻遭遇這種事,想必內心定藏著許多委屈。”沈墨轉移了話題,他嘆了聲,像是有些抱歉的模樣。

許子階看了沈墨一眼,目光流露出一絲讓人看不透的神色,他唇彎了下,卻不知是在自嘲還是不屑,“大人,你婦人之仁了,成大事者最忌諱兒女情長。”

沈墨微怔了下,並不介意他的以下犯上,他深看了他一眼,隨即點頭稱是,便不再多說什麽,拿起酒壺,仰頭豪飲。

後院,閣樓上。

紅雪在哭,白玉在勸。

紅雪到底是個年輕姑娘,不夠成熟穩重,遇上難過的事,就只想著哭。任白玉怎麽勸,她都止不住淚。白玉想,她估計是真愛上那許子階了,不然也不會如此傷心。

這姑娘就是個天真單純的人,之前在京中不過見了幾面,她便知道了,她雖然身處風月場,卻依舊保持著一顆純粹的心,對一切總抱著美好幻想,一旦戀上一個人,滿心滿眼都是他。

白玉讓小蕖去打了一盆熱水上來,拿了帕子沾濕,遞給她,見她哭得面如梨花,朱唇失色,眼睛微微紅腫,一副哀愁之態,一時也不知道怎麽勸她想開些,感情之事向來是身處其中,方能體會其滋味,旁人是無法理解的。

紅雪接過拭了下臉,淚痕才消不到一刻,眼眶中又迷蒙了一片,淚珠滾滾落下,一滴接著一滴,“我以後都不要再理那男人了。”

她與許子階說要來白玉這住,她本以為許子階會挽留她,沒想到他很幹脆的同意了,還語氣很平淡讓她好好冷靜一下。

“好了,不理就不理,別哭了。”白玉見狀心疼的不行,便將她攬入懷中,一手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

紅雪一邊抽泣一邊委屈地說道:“白玉,如果大人也和別的女人有染,你該怎麽辦?”

白玉聞言蹙了蹙黛眉,如果沈墨出去拈花惹草啊,白玉冷笑一聲,語氣散漫道:“那就割了他的命根子,絕了他這色心。”

紅雪猛地嚇了一跳,眼淚都憋了回去,“這……這會不會太過分了?”紅雪抽了抽鼻子,紅著臉小聲道:“這樣你不也是要守活寡麽?”

白玉一怔,想了想也覺得是,臉上浮起一抹赧色,沈墨除了有一張俊美得讓人神魂顛倒的臉,那方面也是很行的。

不能叫讓他中看不中用。

而且至今為止,她都沒有過紅雪所說的煩惱,沈墨這男人,比起女人他可能更喜歡權力,白玉要煩惱,大概也是煩惱那種摸不著的東西。

白玉拿起手帕,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然後意味深長道:“那就看看那女人是何方神聖吧。”

紅雪像是醍醐灌頂一般,目光露出一抹沉思,她低聲道:“沒錯,那就看看那女人是何方神聖。”

自紅雪住到白玉那裏之後,沈墨這幾日基本見不到白玉,他心裏頗有些煩躁。

沈墨找來小蕖打聽白玉的事,聽小蕖說,白玉紅雪這幾天神神叨叨的,仿佛在計劃著什麽隱秘的事。

沈墨對那隱秘的事並無好奇,他只好奇白玉這幾日沒見到他,有沒有想他,於是他很委婉地問了小蕖,得到的結果是沒有。

沈墨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昨日午時他好不容易得空,原本想陪白玉吃個午飯,結果她說她要陪紅雪吃,沒時間陪他。